个流浪旅客,您乃是一介修仙之人,莫非连收留片刻也不愿意?”
老者一听这话,神情更是困顿,便道:“修仙之人?我算个什么修仙之人?!你快快离开,别来烦我。”说着,就将袁西望往门外推去。
袁西望心道:“这位前辈恐怕遭遇了惨痛经历,我一提起关于仙道,他情绪就大大起伏……”然而,就此离开,他如何甘愿,心念一动,又道:“前辈,我虽不知玄阳仙宗为何沦落至此,但看前辈这样子,莫说修仙,便是比起那些甘于平淡的凡人都大大不如,仙宗没落,也是活该!”他这话,看似辱骂,其实也有意让老者重拾信心。
老者听见袁西望此话,似乎正是被戳中痛处,苦笑道:“你说的倒是轻松,若是你的宗门陨落,只剩下你一人,我看你如何自处。”
袁西望见他情绪稍缓,就说道:“晚辈只是情急,胡乱说道,前辈万勿放在心上……”
老者看了袁西望手中的知客令一眼,又说道:“你既然带着知客令前来,我也当你是客,随我进来。”
袁西望见他心情平复,见好就收,恭敬说道:“想必是前辈遭遇痛苦,难以解脱,我刚才也是妄言,还请见谅。”
老者摇头,面无表情,说道:“我空活近百岁,一事无成,连个凡人都不如,你也不用对我这样恭敬”说着,就转身带着袁西望往茅屋走去。
进到屋中坐下,他才开口道:“我名叫言正,你也不需叫我前辈了,我修炼了一辈子,堪堪凝煞,没出息得很……”
袁西望知道仙宗没落,对言正也是有些同情,沉默片刻,才问道:“言前辈,不知玄阳宗何以沦落至此,在下实在疑惑,听家父所言,令宗应该在一座齐云山中啊。”
言正听他问起,脸上又有些伤感,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既然想听,那我也就从头至尾和你说说吧……我玄阳宗,位列上古仙宗,传承近万年,法诀奥妙,远非现在这些后起仙门可比,然而,自古以来,上古仙宗挑选弟子,都注重缘法,门规戒令法不轻传,所以,从来不会主动收徒的。偶尔有凡人误闯山门,有心向道,那便应了缘分,才收做弟子,并不会像当今的仙门,每过几年,就收录一批弟子,而且严查根骨,所以,我们这些上古仙宗弟子从来都不多。”
袁西望听了这话,心道:“仙道出尘,却是该这样……”但又想起自身遭遇,又觉得似乎不妥:“若是有心向道之人,偏偏寻不到仙门,岂不是要郁郁而终,此举也有些不妥……”
这时,言正继续道:“虽然弟子不多,但自古以来,香火不绝,甚至,门中多有惊才绝艳者,修为惊天,使宗门长盛不衰,因此,我们也一直没有为传承之时担心过。直到近两千年,不知何故,门下弟子渐渐平庸了起来,而一切祸事也由此而来……”
袁西望听了,稍微思索,就道:“莫非是后起仙门日益强盛,就容不下上古仙宗?”
说起往日纠葛,言正神情复杂不已,缓缓道:“确实有这原因,但也不是全部,我们这些上古仙宗,大凡都安居灵山妙地,占尽世间灵脉,在其中修行,事半功倍,可后起门户却不然,他们大多是散修建立,没有这样好的根基,随着上古仙宗衰落,这些宗门自然对仙山眼红,但还未发展到强行争夺。一些后起宗门的宗主掌门修为高深,也是明理之人,为了门下弟子修行,就好言相求,借居山门之内,我们门人本就稀少,用不了多大地方,何况对方同是求仙问道之人,便应允了,之后一段时间,倒也相安无事。然而,又过了几百年,我们上古仙宗更是衰落,竟然出现门人无法修炼的状况,争端也就由此而来了……最初是门人口角,渐渐衍生争斗,长此以往,同住仙山的门派也就产生了仇怨,待到仇怨深积,一场战争也就随之发生了。”
袁西望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玄阳宗没落的原因,不由叹道:“想必是上古仙宗积弱难反,不敌后起宗门,被赶出了仙山吧……”
言正点了点头,更流露出无比的伤感,说道:“正是如此,那一场大战之后,我玄阳宗门人尽死,只留下我一人,诸多上古宗门更被直接灭绝。那时,仅剩的一位修为达到天地境界的前辈,便用最后的力量,把我们这些老弱残兵送往忘仙岛,遗世独立……”
袁西望听完这番话,也不由为这些上古仙宗感到叹惋,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无法找到玄阳宗,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于是,又问道:“对了,前辈何以认识我父亲?”
言正略略作回想,就继续说道:“这却是大战之前,我们这些上古仙宗做的最后一番挣扎,派出大量弟子,想要寻访有缘之人来壮大宗门,可惜,无论是谁,都难以找到根骨绝佳的人才,即便找到了,那些人却也不愿修仙练道。你父亲袁丰便是我当年寻到的有缘之人,然而,他也不愿寻访仙道,我无奈之下,便将知客令给他,希望等他回心转意,前来求道。谁知这一等,就是四十年,而且来的竟然是他儿子,宗门灰飞烟灭,诸多法诀尽失,我不过凝煞修为,便是教你,又能有什么大的作为,故而劝你早些走了,我也好落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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