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班师回朝。
老将军叮嘱无量,城外驻守半月,不得放人进城,兵丁亦不可入城破坏,违令者斩。
半月后兵丁进城驻扎,亦可放人入城,留随队军医数名,发现染疾者隔离治疗,军队维护城纪。定期向朝庭陈情奏报。
莫斡无量应诺,遂乘马而去,调动兵力,重新布防。
其余各部拔营起寨,随老将军挥师北归。
阿拉延宗从山中扛来一根毛竹,足有十几米长,已去枝叶。
他下得山来,见军队大部离去,东城门外只有十几个帐篷,一小队兵丁站岗轮值。
他放下毛竹,见天色尚早,便又返回山中,寻觅干果食物。只待天黑,再采取行动。
是夜,月黑风高,东城门外几支火把忽明忽暗,数名兵丁如白日之时持戈肃立。
海风吹来淡淡腥膻,夜风已冷,拂过寂寂空城。
帐篷内偶有几丝光亮透出,一并传出的还伴有吆五喝六的酒令声。
城池东北角,一个矫健的身影迅疾而至。阿拉延宗猫腰低行,手拎毛竹,潜伏到护城河边。
将毛竹顺过,搭至护城河两岸。毛竹另一头落地,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虽是逆风,却也引起守城兵丁的警觉,传来高声喝问:
”何人在此?“
数名兵丁持戈而望,但在这茫茫的夜色中,能见何物?
阿拉延宗迅速伏地,不敢妄动。
此时距帐篷不远处,却有人自草丛中站起。
”我,出恭!“
守城兵丁收戈复立。
阿拉延宗静待片刻,见兵丁再无动静,才悄悄顺河岸潜下身去,手脚勾住毛竹,四肢交替,向护城河对岸快速移去。
到了岸边,阿拉延宗一个翻身腾空而起,轻轻落在城墙根下。
抽回毛竹,他将毛竹顺在城墙根下荒草丛中。
阿拉延宗不再迟疑,来到城墙角,面墙而立,双手抱住墙角,手脚并用,展开壁虎游墙的功夫迅速爬上城头。
当数名兵丁手执火把,巡逻至城墙拐角的时候,阿拉延宗已经翻身进城了。
城内漆黑,没有一丝亮光。城里很静,除了海风吹拂的呜咽,一片死寂。
仰仗着对城市街道的熟悉,阿拉延宗摸黑找到了家门。
院门是开着的,他记得他上山之前已经关上了门,并且挂上了锁吊。
一种不祥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喊了声”师父“便冲进院中进入房内。
没有回应。
他打着火镰,点上油灯。
师父床上空空如也,但是并不狼藉,唯见地上一片血渍。
阿拉延宗当即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他知道师父已经走了。
师父就在那个硕大的坟茔里。
他与师父再也见不到面,已经阴阳两隔。
他跟师父情深似海。师父不单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养父。
可以说没有师父,他早就死了,在襁褓中的时候他就死了。
师父知道他一些身世,但也不详。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没有了师父,没有了亲人,没有了依靠,他更不知道自己将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