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平静。但是,至少他知道,自己的心中,多的是一种奇怪的惊讶。
“这可真是巧啊,这几天怎么回事,老是碰到熟人……”云遮阳表面上平静站立,和其他围观的百姓融为一体,但是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并不安定。
在高台之上,多出来的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云遮阳多年前在蓬莱岛见过的那个散修,庄逍遥。
庄逍遥还是和几年前见过的那样,剑眉薄唇,飘逸十足,只是神色看上去比之前要严肃一些,还多了一些肃穆,纯白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出一丝冷峻和寒意。
云遮阳心中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一种奇怪的表情,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老是遇到熟人,而且总在一些奇怪的场景之中。
“这家伙,看来是找到自己的方向了……”云遮阳看着庄逍遥眼中的清明,暗自心中想道,可他又觉得有些难说,谁能保证自己的道路一定是正确的,可以选定下去,一直走下去的。
“雷!”
场中寂静约有七息左右,高台之上的庄逍遥猛地睁开眼睛,高喊一声,举起手中的神像。
“奣悳密阿厓訇!”
四周围观的人群,以及高台之下的几个教众齐齐响起一阵叫声,不少的人高举起手中神像,神色之中的肃穆已经被一种极端的狂热和崇拜所替代。
周围陷入沉默和安静之中,广场上再无杂音,连街口拥挤的,走向下一个街口的人群也安定下来,远处街道上的嘈杂声依旧,却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高台之上的庄逍遥高举着神像,并没有什么新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新的言语,四周的百姓,教众也是一样,有神像的高举神像,没有神像的人高举双手。
只是安静站立的云遮阳成为的广场之中的异类,就像这一处安静广场成为了热闹东城的异类一样,格格不入,却无人在意。
“灵!”
又是三息的安静之后,庄逍遥接着高喊一声,双手仍然高举着,手中的神像在夜色灯火之间映照出奇异的光芒,勾勒出一个云遮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亓尅宓乸綦!”
四周的人群接着齐声高喊,他们手中的神像仍然高举,并不做什么其他的动作,空气之中的肃穆又更加浓厚了一些,几乎就要和夜色融为一体,安静还是一样的安静,远处的街道上还是一样的热闹嘈杂,云遮阳还是一样的格格不入。
他站在人群之中,听着四周百姓和教众的喊叫,听着这几句他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句的咒语,表情和周遭的气氛一样平静,可是,内心却并不真的平静。
和几年前相比,光明神教的影响力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他们的这几句咒语虽然仍旧没有变化,可是场中近千人齐声高喊,似乎又给这几句咒语产生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早在第一次见到光明神教的时候,云遮阳就感觉到了这几句咒语有着一些奇怪的但却微小的作用,只是当时似乎受制于人数和场地,这几句奇怪的咒语虽然有一些作用,但是并没有这种功效,能够使得场上近千人肃穆宁静。
“这作用,几乎都快赶上一些道门静神法术了。”云遮阳心中吃惊,可是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他看着周遭肃穆的人群,觉得这好像也是一种道路,只是比散修和道士还要艰难。
云遮阳觉得自己在今晚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于另一个地方的力量,那是除了修行者之外的世界所传递过来的力量,是孕育出修行者的,却被修行世界几乎遗忘的,藏在世间最底层的众生凡人。
虫蚁走兽,真人凡者,都是众生,众生之力,单薄去看,细小无力,好似山涧流水,缠绵流淌,可是汇聚一齐,积蓄一处,可却是惊涛骇浪,巨浪滔天,势大力沉。
“净!”
又是七八息的呼吸之后,高台之上的庄逍遥微微一动,再次高喊一声,声音绵长,像是在呼唤什么一样
“?秙宓噫唛厓!”
广场上的教众和百姓接着大喊一声,将空气之中弥漫在广场上的肃穆和宁静的气氛推举到顶点,明明处于闹市之中,广场之中却陷落入极度的宁静之中,甚至连附近街道的热闹嘈杂都被这肃穆安宁所覆盖,遮挡。
云遮阳居然感到心中一阵悸动,只是极其短暂的时间,这极度安静和肃穆居然让他失神,即使只是持续片刻的功夫。
“每喊出一句咒语,功效和作用都更上一层,真不敢想,要是上万人一起喊……”云遮阳心中这样想道,同时向着高台之上看去。
原本静立如雕塑一般,只是双手高举神像的庄逍遥恭敬地收好手中的神像,在高台上盘腿坐下。
下一刻,广场之上的所有观众和教众,也都面向着高台盘腿坐下,云遮阳反应稍慢,差点成为整个广场之上唯一站着的人。
盘腿坐下之后,云遮阳向着街口的方向看去,那里拥挤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手握神像的神教信徒将那里全然占据,但却留下一个缺口,供那些“无缘”神教的人通过。
云遮阳并没有看到赵沾等人的身影,想来是已经离开了。
广场之中的沉默接着持续了七八个呼吸,庄逍遥忽然开口,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广场之中响起,传递到每一个人耳中。
“世有黑暗,而后有光明,故明暗相生,好似有无相对,美丑相立……”
庄逍遥的讲经开始,说的只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教义之中的很多内容,云遮阳也从道门书籍上见到过,可是,四周的百姓,或者说信徒们,却听得很认真,脸上挂着近乎虔诚的严肃,好像这些话语是真正的神启一样。
“也许,庄逍遥会知道那句偈语,有关的事情呢,待会儿讲经结束了,可以试着和他问一下。”
云遮阳看着四周有些虔诚到死板的众多信徒,并没有打扰他们的认真和严肃,只是在心中暗自想到,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