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头等大功也不骄傲自大,不自动要求封赏,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平和姿态,这是女皇最欣赏裴陌的地方。
招了招手,让身边的三人坐近一些,女皇忽然长叹一口气,一改往日庄严肃穆的语气,像个寻常长辈一般,柔声和她们几位小辈说道:“自从查出皇夫谋害朕之事后,朕的身子骨大不如前,尤其是每晚安睡时,总是会回想起过往和皇夫的点滴,更是痛心疾首,难以入眠,身体只会每况愈下。再加上长期中毒,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秦染闻言,轻轻拉着女皇的一只手握在手心里,无声安抚女皇低落的情绪。裴陌和秦筝虽然没有亲密动作,却也是满脸的担忧和难过。
女皇心头一暖,接着沉声道:“朕多年未立皇储,如今朕的时日无多,另立新帝一事,迫在眉睫。”
此话一出,秦染和裴陌俱是心里一惊,前世女皇驾崩,秦染登基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历历在目。
见秦筝一头雾水,尚搞不清楚状况,而秦染和裴陌却都面色难看,仿佛有话要说,女皇将手中的茶盏合上盖,放在榻上的檀木小几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将她们三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
“朕的众多子嗣中,除了年纪尚幼的公主,只有秦筝,秦染你们两个,既得朕的信任,又年龄适合册为新帝。”女皇说到此顿了顿,偏过头询问裴陌:“裴陌你身为丞相,肩负辅佐女帝处理朝政的大任,你以为朕的提议如何?”
裴陌脑海中仍是重生前,秦染穿着明黄色龙袍,身旁站着凤君陈逸,威严冷漠的赐她死罪,与她反目成仇的景象。余光又瞥见秦染给她打眼色,深知秦染厌倦皇权的心意。
一听女皇问话,心里仿佛被刺了一下,表面上却毕恭毕敬,巧舌如簧却又正义凛然的推脱道:“秦染年岁也算不上大,心智还未成熟,遇到大事难免会意气用事,身为一国女帝,总不能一生气便在朝堂上和大臣翻脸争吵,成何体统?而且参政时间太短,对于君臣相处之道,国事轻重的处理都一知半解,实在不是适合的人选。”
女皇闻言饶有兴致扬了扬眉,示意她接着分析下去。
裴陌睨了一眼秦筝,秦筝忽然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随即听到裴陌说:“秦筝近日代理朝政,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是井井有条,没有出过任何重大过错。而且她平日看上去游手好闲,纨绔放荡,危急时刻却严肃认真,睿智大气,可见她有心怀天下之气,且很视大体,不失为新帝的最佳人选。”
一直游离在状况外的秦筝这下倒是听明白了,裴陌哪里是在夸奖她?分明是口蜜腹剑,冠冕堂皇的坑她呢!
可怜她从未对皇位起过一点一滴,哪怕一根头发丝那么大的不轨之心,却被裴陌一张利嘴,把黑的说成白的,渲染成了心怀天下,志向远大的精明公主,一时间郁闷的直想撞墙。
最好能拉着裴陌一起撞死,才能得报大仇!
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来,硬声道:“母皇,儿臣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