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皇寝宫出来,已经是傍晚,日头落了一半,天边布满血色残霞。
秦筝议了一天的事,午饭都没丁点空闲时间吃,此时捧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想和裴陌一同回玉笙阁蹭顿饭,却被裴陌一记眼刀吓得立即望着天,嬉皮笑脸道:“今个儿天气真晴朗,夜里必定有很多星星,适合小情人们花前月下谈谈情说说爱。”说罢,一溜烟脚底抹油跑了。
天色渐暗,裴陌才踏进玉笙阁大门,秦染一早在大厅中等候,一边上前为她宽衣,换下厚重朝服,一边指挥侍女端上准备好的饭菜,俨然一副贤惠妻子的乖巧模样。
裴陌张开双手让秦染伺候她穿上舒适的常服,眸子里满是温柔笑意,挪揄道:“染儿怎么越来越勤快了?”
成亲多日,秦染虽然尽心处理玉笙阁大小事宜,却是第一次如此殷勤,亲自伺候裴陌宽衣。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裴陌太过了解秦染,她此举动必定是心里藏着事,想制造一个适宜的时机说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秦染略带踌躇的咬着下唇,转到裴陌身后,替裴陌抚平背后的衣褶,半晌才道:“你……和我二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自从你那日彻夜未归就变得神神秘秘的,连带着我那吊儿郎当的二姐也像变了个人一般,正经不少。”
生怕裴陌想歪,秦染又赶紧加上一句解释:“我并不是怀疑你们在策划什么阴谋,只是、只是怕你又藏什么坏事不让我知晓,自己一人默默扛下来。当初我们说好,要生死与共……”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躲在裴陌身后的小脸也逐渐染上一层红晕。
裴陌闻言回过头,朝秦染勾唇轻笑,温声道:“终于沉不住气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秦染闻言微愕,裴陌似乎早就猜到她会有此一问,不禁皱着眉,不解道:“怎么,你好像算准了我会问?”
裴陌轻轻刮了一下她直挺小巧的鼻子,莞尔道:“你在御书房捅林御史那一下当真以为没人看见?傻瓜,以后要搞小动作记得幅度别那么大。”
她原本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错,却没想到裴陌早就识破了她的一举一动,假做若无其事,秦染登时脸上发烫,又羞又恼,从鼻子喷出一声轻哼:“多谢心细如发的裴相提醒,我一定谨记!”
见秦染因为害羞而闹起小别扭,裴陌唇边的笑意渐深,拉着秦染在饭桌前坐下,温声道:“虽然秦筝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却也是个靠谱的,有她从旁协助,我还能有什么坏事?”
长叹一口气,开门见山道:“秦泽中毒一事有蹊跷,我怀疑内宫中还藏着一支势力在参与夺取皇位,并且比皇夫一派的人要聪明阴毒许多。”
说到此处,从怀中掏出龙灵玉佩,将和秦染商讨的真正的禁卫军兵防布置安排,以及一千只效忠皇族的精锐死士告知秦染。
秦染闻言惊诧,蹙起双眉,疑惑道:“你们竟在暗中布置了这么多士兵,为何在御书房不一五一十的告诉那些忠臣?”
裴陌摇摇头,“朝堂上引诱臣子进言推选代理女皇的那出戏,虽然钓出不少长公主和三公主派系的人,可百官中还有一部分见风使舵的两面派,和隐藏的极深的陈逸党羽,贸贸然将所有计划告知,恐怕不出一个时辰便会传进了敌人的耳里,白白给了他们早早提防的时机。”
秦染暗赞裴陌心思细腻,喃喃道:“若是有人认出潜伏在京城中的探子,自以为可以躲避开他们,恢复暗中联络,剩下的一半人便可出击,顺藤摸瓜将其一网打尽!”
这是她们二人布置中另外隐藏的一环,秦染竟片刻猜出,裴陌眼中满是赞许之意,接着又沉声道:“我和秦筝只能亡羊补牢,尽量占足这场斗争中的优势,而那幕后黑手嫁祸皇夫之毒计却无法阻止,女皇下了旨,明日便要斩首皇夫。”
“明日?!”
秦染惊呼,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语调中透着不安道:“新的兵防布置实施下去至少也得两日,派去卧底的士兵也不知全部到位没有,若是明日游街时有人搅事,恐怕会节外生枝。”
发生这种情况,裴陌自然也曾考虑过,现在京城尚未完全掌控在她和秦筝手中,那股隐藏的势力若是要再生事端,便只有赶在新的兵防措施实施前。
替秦染揉开拧成川字的眉心,裴陌拨开她额前碎发,悉心的安抚着秦染,温柔的肢体触碰仿佛一颗定心丸,让秦染逐渐镇定下来。
“做任何事情前都要给自己预备下一条后路,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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