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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阴阳灵源,他也未曾追究,不知是出于对后辈的忍让还是木已成舟的无奈,姬凌生比较倾向于后者,老人当日出尔反尔的行径,印象实在太深,先入为主已给他留下曹朝绝非善类的观感。不过暂且相安无事,也无人会多此一问的找麻烦。
钟俭自知比帝夋高了两个小境界,不愿持强凌弱,便特意将修为压制到跟帝夋同等的地秘一极,姬凌生本想劝他大可以全力而为,不然小心阴沟里翻船,不过帝夋没有开口,想必不愿扫了钟家公子的颜面,同理,姬凌生也没有开口。
这场比试快得令人有点匪夷所思,究其原因是结果过于出乎众人的预料,别说柳仲这个外行人的看法,就是以钟良和苏炳方之流的经验,再甚者是曹老前辈的眼光,也不觉得承托众望的钟俭会输。
事实是,他败下阵来的速度,比众人预料中他击败帝夋的速度更快,仿佛就在几人心头震动的几个刹那间,私下知情的则见多不怪。
李忌甚至将越境杀人当做高强修士应当有的本事,钟恭两日来跟他有了点交情,谈不上深厚,恰好足够闲聊几句。他凝视着帝夋刀尖,弥漫的杀意将扶器城晨间的雾色完全挑破,露出东方的白。
冷静下来,他诧异的望了眼李忌一眼,似乎想问清楚帝夋的底细,李忌没看懂他的眼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丢回去一个类似的眼神,钟恭以为他也不知,便惜字如金的没有多问。
给他俩这么一吵,闭关中的钟让也苏醒过来,这个不到三十岁达到地秘四极的青年,就算跟柳家柳若兮、杨家杨拯元相比,也是稳压一头,真正称得上是中土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或许只有一心问道的柳仲能比过他,可惜柳仲并没有这份觉悟,只知道悠哉看戏。
钟俭跟他打过招呼,苦笑着说自己输得心服口服,言外之意显然是想动员钟让也跟帝夋过上几招,不过练武痴迷的钟让这次却没有意动,敷衍几句独自出了们,他将那天跟踪陶跃奇的路径走了几个来回,没发现陶跃奇的踪迹,他虚囊里放着堆成小山的灵玉,只想向无意间点拨他的陶跃奇道个谢,哪怕不知道他的姓名,因为老祖宗说过,但凡知恩必图报。
受到曹老前辈无止境的烦扰,柳仲这辈子算是彻底对拜师学艺蒙上了层阴影,更别提苏绣云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从旁推波助澜,扰得柳仲不胜其烦。第五天的时候,泼烦无比的柳仲决定回家暂避风头,好歹曹朝是个天玄境的老王八蛋,自己长三头六臂也打他不过。
对外,柳仲说是玩腻了要回家探望父母,免得给人留下落荒而逃的话柄,他说走就走,三个人加一块也没什么大的行囊,索性轻装上路,找热情好客的钟良讨要了几件朝天大阙特有的玩物,交由苏炳方放在虚囊里,准备带回去给族里的玩伴们炫耀炫耀。
临走前他问姬凌生要不要和他一起,同去柳家秘境玩个三五载,顺路见见老朋友,姬凌生只说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柳仲不太放心,为了确保姬凌生日后务必会前来,他不惜添油加醋地编造谎话来使姬凌生良心不安,说柳若兮如何如何挂念他,在家中如何如何念叨他,仿佛是害了相思病,而姬凌生就是那治病的良方。
柳仲以为这番话打得动铁石心肠,奈何姬凌生对他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姬凌生送行到两道交错的传送阵图处,目送三人踏进阵法一闪而逝,往日对柳仲穷追不舍的曹朝今日却没有现身,似乎对收徒只是一种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寄望,毫不可惜。
穿过城外排着长队的一线天,柳仲正要指使苏炳方拿出锦囊,放出吞云鲸,忽闻一声气喘吁吁的高呼,三人扭头望去,原来是逍遥派掌门尾随而来,苏绣云打量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段公子,皱眉道:“段公子,你追出城来是要作甚?”
跟着姗姗来到的阿七神色感动,以为公子是照顾他才特意步行出城,其实他不过是为了装累给小姑娘献殷勤。段丕双手紧抱着如意小姑娘,小如意手里的糖葫芦遗失在颠簸中,此时正苦大仇深盯着他,段丕急忙变戏法般又拿出一串递给她,同时对柳仲笑道:“柳小弟,你们是要返回柳家秘境?”
柳仲老实巴交点了个头。
段丕眉眼一笑,五官似乎能挤成一朵花,搓着手道:“那能不能捎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