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定者忍住一声惊呼。
原来前几日就有人私下里提审过孙常者,不过不是在光明正大的厅堂里,而是在底下的一间黑牢。提审的那个人带着面具,拿着一张罪状,说若是孙常者不画押,保证叫他承受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那罪状上,字字诛心,写的都是他孙常者如何如何害死裴青奴的。
孙常者当然死也不会签。
那带着面具的人恼羞成怒,叫人上了各种严刑,孙常者痛得晕了又被泼醒,醒来又被疼晕,如此辗转了也不知多少回。
孙定者目睹他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可知孙常者所言不虚。孙定者捏紧拳头,骨节格格作响,现在的情形,已然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家干的?”孙定者沉声道。
“没有证据。”孙常者嘴角还有青紫的淤青,“冒然去告他们,这些狱卒有一百种办法搪塞过去。而且,临走时我隐约听见一句,他们还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孙常者额头青筋暴起,“我去告诉世子!”
孙常者惊道:“世子会帮我们?”
孙定者低声道:“今日就是世子知会我来看你的。……你等着吧,我们一定会尽快把你救出去!”
孙常者黯然道:“如此说来,从前我倒是冤枉卢丑人了。”
“管不齐以后他们会再做出什么事!”孙定者咬牙切齿,将辟毒筷交到孙常者手中,又飞速从心口处掏出一枚红砂似的丸药,外还裹着三角样的黄符纸,“这是我在贵南一位得道禅师处求得的护心丸,有起死回生之奇效,你先拿着,预备不时之需。”说罢塞到孙常者手中。
孙常者怔怔,“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给了我,你自己可怎么办?”
孙定者站起身,浩然摇摇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有一身正气立于天地之间,鬼神也不能奈何!”
两兄弟正当说话间,孙常者感觉如芒刺在背,猛地一回头,但见沈松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衔了一根草在嘴里,兴味悠悠地看着这兄弟二人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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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主审孙沈一事的官员确定了。
因为东宫失火的缘故,京城中大小案件都要严审,况且此事又关系到两个大家族的体面,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平裁决,才能使服众。
口说无凭,关键是谁掌握了害死青奴的证据,才能在这场官司中立于不败之地。
主判官本来定了宋家的知府老爷宋沛丰,不料世子横空过问此事,大笔一挥,将主判官的名字改作了侯府的令正飙,宋沛丰只作副判官。不仅如此,审判当日,世子还会出席旁听。
此事一出,京城顿时一片哗然。
连公爵府邸都插手了此事,看来孙沈争女真是闹大了。此时谁掌握了关键证据是一回事,世子偏向哪一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急得沈占秋连发三封加急家书给沈曦宜,叫她务必迅速夺下世子的心、务必把所有罪责都咬死在孙常者身上。
另外,令远侯既然成了主判官,老狐狸沈占秋知道侯爷之子令沉佑一直对沈曦宜念念不忘,除了他自己去拜访、以及沈墨禾的襄助外,他还要沈曦宜走一趟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