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才落,毕玄像魔法变幻般移到姚玄半丈许处,右拳击出。//无弹窗更新快//
出乎料外,毕玄的一拳没有丝毫拳风呼啸之声,亦不带起半分劲气,可是姚玄却感到所有反攻路线全给拳势封死。
就在此时,姚玄陡然生出身不由主要向前扑跌过去的可怕感觉。
忽然间,躲避变得再无可能。只余硬拼一途。
仍是没有劲气狂飚,整个空间却灼热沸腾,若如在黄沙浩瀚、干旱炎热、令人望之生畏的沙漠中赤身裸体曝晒多天,濒临渴死那干涩缺水的骇人滋味。
炎阳奇功,果是名不虚传。
只是刹那,姚玄便知道他还不是毕玄之敌。
“小驴,并肩子上。”
面对着西域武学宗匠,战略上藐视对方可以,但是战术上必须要重视对方。
而姚玄重视对方的表现就在于……以多打少。
户愚吕应声而出,十支骨刺,孔雀开屏般支出。
“啪!!”的一声,身形插入二人之间。
毕玄面无表情,拳势不变,继续以惊人的高速推进,并于不可能间再生变化,热度不住递增升温,无可测度,更无法掌握,但又像全无变化,返本复原地集千变万化于不变之中,如此武功,尽夺天地之造化。
在毕玄的刻意营造之下,姚玄竟然无法退出。
至少在接毕玄此拳之前,无法退出。
姚玄目射奇光。浑身紫气剧盛,迎着毕玄似变非变的拳势,撮掌成刀划出合乎天地至理妙至毫巅的弧度,全力迎击毕玄不住扩大、至乎充塞宇宙的一拳去。
毕玄的拳头当然不会变大。只因其势完全把他压倒钳制,影响到他的心灵,才生出这异象错觉。
这还是他在神识大成之后,首次被人施展精神压制。
就在拳掌交锋前的刹那,毕玄往前冲刺的雄伟躯体在近乎不可能下,双足轻撑,竟微升离地寸许,拳化为掌。变得从较高的角度痛拍姚玄,此时已然不及变招,只能眼睁睁望着毕玄这突生的变化,全无办法。惨失一着。
“嘭!!!”
姚玄闷哼一声,打着旋儿跌退。半吊子的“不死印法”和“天魔大法”在体内猛然飙出,吸劲,卸力,化解。迅速做着反应。
毕玄刚要纵身追击。一鼓作气将姚玄钉死。
户愚吕此时赶到,觑隙一拳击出。
没有丝毫气劲,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到,这一拳的威力。已然超脱肉体力量的极限。
毕玄更是清晰的感到,对方所有的力量完全收敛。没有一丝浪费,溢出体外。
只是瞬间。毕玄便知来人至少是与他同级的绝代高手。
立时放弃了追击姚玄。
身躯左右晃动,双目中精芒闪烁,若如天上的闪电发生存瞳仁深处,两袖拂出,似攻非攻,却正中户愚吕的左拳。
“蓬!蓬!”
毕玄哈哈一笑,受力往后退开,并没有硬抗。
户愚吕冷哼一声,趁势跟进,仍旧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击出。
抛跌一旁的姚玄,只感到被毕玄拍中的地方,经脉陡然灼热起来,难受得如草原的野狼般对月仰嗥,感觉可怖至极点,难过至要吐血。又如同每个月那不舒服的几天,心烦意乱,躁动无比。
不由得施出不死印法的看家本领,一股冰寒阴柔,一股灼热刚猛的气息交汇,聚而成一股能摧心裂肺的狂飙,如丝如缕,如墙如堵,迎头痛击。将毕玄的炎阳真气驱除体外。
“噗!”姚玄吐了小半口血。脸色一白,看来他比之三大宗师级别的人物还差得远呢。
高手之间相差一线,便是天差地别,否则无破绽的石之轩与宁道奇两次交手不分胜负,而有破绽差了一线的石之轩,面对宁道奇时,最终却只能落荒而逃。这便是差距。
姚玄原以为,与这即将九十岁高龄的绝代武者之间差距并无多少,但是此次一交手便知道他错了。
要不是有户愚吕,恐怕他此时已经横尸此处了。
留在此地无益。
毕玄在两丈外悠然立定,冷酷的脸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摇着头,叹道,“自四十年前与宁道奇一战后,从未有过如此痛快。唐小花你能挡本人全力一击,足可盛名永存。此外,这位兄台,便是传闻中的那位户愚吕先生吧?!果然盛名不虚。没想到除了宋缺、石之轩之外,还有你这样隐藏如此之深的超卓人物。中原大地,真是卧虎藏龙啊。”
户愚吕点点头,“你也不错。”
毕玄这种级数境界,已臻达完美无瑕,既不会出错,更无可乘之机。
自然也不是用人数填便能轻易填死的。
对方虽在两丈之外,但姚玄却再感觉不到这庭院之中的清凉夜风,反而有如置身大沙漠的干旱火焰中。可知毕玄正以“炎阳大法”锁紧笼罩,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谁想过世上有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功法,更不知如何可以化解抵挡,如何可对这武学的大宗师造成伤害。
炎阳大法像沙漠上空的烈日,初置其中并不怎样,但却是无处可避,最终可把你烘干成一堆白骨。
高手交战,纵然蒙上双目,仍可从对方劲气的微妙变化把握对手的进退动静,其感应的清晰更胜似黑夜怒涛中的明灯,使双方晓得攻守的运变,不致稍有错失。
但毕玄竟能把真气完全收敛,那种感觉比被他的炎阳气压制至动弹不得更难应付,虽明明看到对手有所动作。仍像从阳光烈照的天地堕进暗不见指的黑狱,顿觉一切无从捉摸,其惊骇与震慑感直可令人发狂。
“你们先打着,我去弄几个下酒菜。俗话说的好。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姚玄摇头晃脑的说着告退,便要起身离开。
毕玄一脸欣然道,“且慢再去。我们还未成为朋友呢。”说完,他的身形再次缩地成寸般出现在姚玄身前一步处,右脚在上方迅速扩大,朝他似重似轻的踢来,其出神入化处,非是亲眼目睹。绝不肯相信区区一脚,竟可臻如斯境界。
姚玄顿时狼狈之极的向后就倒。同时一手抓地,扬起一蓬劲气飚射的石子雨。随后右脚弹簧般向外点出,直奔毕玄的第三条腿。
毕玄哈哈一笑。右脚原式不变地继续踩去。
平平无奇的一脚,显出干锤百炼的功力,先穿破石雨,然后脚跟不动只以脚尖扫摆,牛皮长靴毫厘无误的命中姚玄阴损的脚尖。
姚玄立即感到全身经脉发热胀痛。竟生出无法运气吐劲的骇人感觉,身躯剧震,横移之势变成身不由已地往旁跄跟跌退,失去重心。无法续攻击或防御。
毕玄木椿似的笔直追上,两袖先后拂出。仿如一双追逐游戏花丛的蝴蝶,却是气势慑人。不予姚玄丝毫喘息的机会。
际此生死关头,姚玄身前猛然炸起一团剑雨,星星点点,漫天而散,四处标射,无数寒芒交织,气劲狂飙,犹如世上最美丽的烟花盛开。
“叮叮叮!!!蓬蓬!!!”疾风骤雨般劲气交击,姚玄往外旋开。
毕玄如影附形的追前,姚玄忽又回旋过来,真龙妖刃全力展开,一团又一团的光雨,漫天炸开,把毕玄卷进惊涛裂岸的剑势中去。
毕玄豪迈大笑道,“好剑!如此剑法,当有向傅采林挑战的资格。没想到天下继傅采林一剑,宋缺一刀之后,又出了个唐小花。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说话间,毕玄仍旧在剑雨之中进退自如的以双袖从容应付。
并不时踢出一脚转守为攻。
心中一动,毕玄往后旋开,一拳击出,“嘭!!!”
人影倏分。
户愚吕原地不动,保持着一拳击出的状态。
“好,好一个户愚吕,好一个唐小花,再过三年,恐怕天下将无人可制,不过,你们今天得罪如此多人,已然不容于天下,下次见面就是你们的死期。”
而毕玄脸上古铜色的肌肤突然出现一抹艳红,随即脚下不停,一直退入墙外黑暗之中。
姚玄脸色苍白无比,呼吸急促有钢管音发出,显然被对方伤了气门。
三大宗师,果然名不虚传。
突然姚玄脸色一变,“走!!!”
抓住祝玉妍,朝大厅急速掠去。
正看到脖子被人砍开的乩童周身爆发出一道血红色的诡异光环。
涟漪水纹一般,向外一扩而散。
通过心灵沟通,早知道这是什么的姚玄顿时脸色再白一分。
直接越过也是一脸惊异的婠婠,一把抓住乩童兀自不倒的身体。不由分说,向外猛扑。
户愚吕紧随其后,一手抓着玲珑娇,一手抓着尚秀芳。
户愚吕的出现,让婠婠不敢轻举妄动。
而她心中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敢再做停留,只留下呆滞的尤楚红立在满厅的尸体之中……
来到外面,姚玄一拍胸口,一团黑雾中伸出数道铁链横贯而出,将张须陀的棺椁收入魔方之中。
随即扫视了一眼,已然死于非命的十二个跟班,微微一叹。
然后直奔马厩。
五匹马箭矢般冲出。
姚玄横抱着乩童在前,祝玉妍在左,户愚吕在右。
身后跟着花容失色的尚秀芳和玲珑娇。
而不远处,婠婠也抢了一匹快马跟了上来。
“唐小花,你放开我师尊。否则我……”
“给我闭嘴!!!一刻钟之内逃不出洛阳城,全都得死!!!!”姚玄现在根本没有时间与婠婠争斗,只能是没命的跑。
乩童这个在灵界、魔界都挂了号的通缉犯。自然有他的理由。
这种抽干全身妖力体力,以及与生俱来神秘之力的大招,虽然伤敌一万,自损一万二。但是一经放出,目标之内的地界绝对有着不可估量的危险。
乩童所诅咒的三项。除了最后一项“天下从此萧(前文“消”是笔误,其实应该是“萧”)”之外,第一项已经实现了,现在,正是第二项,“屠尽洛阳城”的应劫之时。
而施术者乩童已然身负重伤,昏死过去。甚至要不是姚玄心灵上还能若有若无的感应到对方的一丝微弱生机。任谁看到现在的乩童都会认为死了。
这样的话,没有施术者的引导,一会洛阳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会知晓。
只是姚玄隐隐感觉到一点。此地会发生一场塌天大祸。
若不及时退走,恐怕除了户愚吕能强一点外,连他都有陨落的危险。
“唐小花,你,你和我。我师尊,你们……”来到近前的婠婠唯一感应,便感觉到了姚玄体内虽然浅薄,但业已成型的天魔真气。
姚玄想到武威之死。白了婠婠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吃醋,不就是操了你师傅吗?!放心。我先干的你,所以在我这,你地位比她高。别一副吃惊的样子,难道你还想让我只上你一个?!拜托,这个世界,三妻四妾的在正常不过了吧。婠大小姐,你的思想太守旧了……等有时间,我把你和你师父,对了再加上个师妃暄,一起放在床上,好好磨合一下,解放一下思想就好了……”
尚秀芳、玲珑娇尚是首次听到有人如此不知廉耻的大谈男女之事,而且还是当着她们的面。
只披着一层外袍的祝玉妍则低头策马不语。这位堂堂阴后,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无耻!”婠婠啐了一口,脸色罕见的抹过一丝绯红。
“踏踏踏踏……”
六马一路疾驰飞奔。
“轰!!!!”
整个大地一阵颤抖。
接着是一阵紧过一阵的摇晃。地面陡然出现巨大的裂缝,建筑物纷纷倒塌。土地像波浪一样在起伏,地面同时出现几百条裂缝,忽开忽合。密密麻麻的人群奔走哭嚎像开了锅,穿金戴银、衣衫褴褛、披甲持锐的各色人们在屋塌、地裂的交逼下疯狂奔走,企图找一个庇身之所。高达二十丈的巨大坚固城墙。齐根断裂。
当姚玄等人从断墙处弃马跃出的刹那。
整个洛阳城的上空蓦然风云变化,无数道血柱冲天而起,宛如世上最耀眼妖艳的礼花绽放。
随即一阵不可思议的轰然大震,整个洛阳城就此化作一片死寂的废墟。
所有在洛阳城中的活物,同一时间全部暴毙而亡。
越王杨侗,独孤阀,数万兵马,无数百姓,牛羊牲口,无一存活。
转眼之间,繁华无比的洛阳城,变作了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
众人汗水汩汩而下,他们清晰的感到,如果刚才他们出来的再晚上那么一点,恐怕为这座天下雄关陪葬的人中,恐怕就有他们了吧。
这一切清清楚楚的发生在眼前,所有的繁华富贵转眼云烟。让同陷入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之中。
几人一时无言,尽皆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
姚玄、婠婠同时醒来。其与众人也是被一阵“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之声惊醒。
那是有人在他们身边口喧佛号。
顿时心中大懔。
是谁?!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洛阳城还有幸存者不成?!!!亦或是此人是宁道奇亲来?!!!!不,不对,那明明是一声佛号……
种种疑问,以电光石火的速度闪过他迷惑警惕的脑海。
微眯双目向来人看去。
此时天色已然发白。
那即是说他在荣府的后院,整整厮杀了一个夜晚,但在感觉上却只是一两个时辰的光景,令他有些难以相信。
姚玄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见初升之处。漫天柔和阳光下,一位佝楼背脊的灰袍老僧正对着他专心一志的默诵经文。
“若有比丘教余比丘:‘比丘,汝当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比丘,汝当观身取是身相。所谓不净,当观一切诸有为法皆悉无常,观一切法空无有我。比丘,汝当取所缘相系心缘中,专念空相,当乐善法,当取不善法相。
取不善法相已,为令断故观念修习。谓为断贪欲观不净相,为断嗔恚观慈心相,为断愚痴观因缘法。常念净戒深取空相,勤行精进为得四禅。专心求道。观不善法皆是衰恼,观于善法最是安隐,一心修道分别谛观。善不善法谛取相已,唯观涅槃安隐寂灭,唯爱涅槃毕竟清净。’
如是教者名为邪教。谓是正教而是邪教。舍利弗,如是教者名恶知识。是人名为诽谤于我,助于外道,亦为他人说邪道法。
舍利弗。如是恶人,我乃不听受一饮水以自供养。我说教者。不说受者。舍利弗,于我法中多有如是增上慢教。舍利弗。若受教者受戒五岁,不能悉舍如是所教,于是教中勤心精进,自有得无所有比丘不往咨问,我说此人虽有五岁犹名邪见,杂外道法顺行魔教……”
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特别是在这洛阳城成为废墟的情况下,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信仰,拜倒在这老僧脚下。
“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萨发心。自觉已圆。能觉他者。如来应世。我虽未度。愿度末劫。一切众生。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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