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殊双指掐着她的两腮,抵在柔嘉唇边的瓷碗使了力也依然灌不进一分。
她紧抿着唇,即使双手被缚住反剪在身后,也不肯折节。
“晋柔嘉!给朕张嘴!”他到底还是燃了怒火,拉扯着柔嘉散乱的长发,冷声道。
晋柔嘉浑不惧他,垂眸别过头去,任他阴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戳着。
“本宫只喝堕胎药!”
晋殊眸中怒火滔天,掐着她下颌的手不自觉使了重力:“绝无可能。”
“那你是要本宫死了不成!”她说这话时,当真是有了那魄力,晋殊忙松了她下颌的力道,卸了她的下巴,不教她咬舌自尽。他呼吸粗重,极力压抑着自己,双眸一片腥红:“你若是死了,这宫里的人没一个能活着,晋柔嘉你晓得朕说到做到,这其中的道,你自己掂量,朕可不怕紫禁城化为血海!”
“殊哥哥,放了柔嘉好不好?你的诸多瞒骗,诸多谋略,我都既往不咎,是我活该遭受的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是我痴妄,是我罪孽深重,求你了,放了我吧……”晋柔嘉语无伦次,双手死死拽着晋殊的明黄色袖袍,雕刻的龙纹好似在嘲笑她妄为皇孙贵族。
她脑子一片混沌,浑浑噩噩比之疯子更犹甚。
晋殊冷笑,咬牙切齿般狠戾着双眸:“你要如何既往不咎?你要如何偿还得清?晋柔嘉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了,你有哪里错,你不过是次次戳着朕的心,好教朕被刀刮似的剜了一横又一横。朕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晋柔嘉你休想逃离朕的掌心!”
锁扣又加了一道,绑着晋柔嘉纤细的皓腕,就好似这般,就能一直囚着她,将她折了羽翼扣在自己身侧。
泪珠断了线的滚落,额间的湿汗沾着鬓发,她强忍着下颌的痛楚,凄声吼晋殊。
“晋殊!这孩子留不得!”
“你再说这些话,休怪朕真去撅了贵妃的坟,让她死也不得安宁!还有,莫以为朕不知道晋昌明还活着的事,朕也不是好欺瞒的傻子。”似是从冰窖里传来的冰雕般的嗓音,刻入她的血肉骨髓,扼制住她的四肢咽喉。
晋柔嘉颤抖着身子,吐不出一个字来。
太医煎熬的安胎药被晋殊强硬的灌入她喉中,她冷然的目光透着绝望,苦药入口满腹酸楚。晋殊见着她喝下了安胎药,方松缓了口气,替她温柔仔细的擦拭唇角的药汁。
俨然换了副面孔。
“柔嘉,朕孑然一身,只你这腹中胎儿是朕唯一的血脉,就算是可怜朕也好,替朕生下他,便放你走好不好?”他沉了声,柔声诱哄,将自由作诱饵抛还给她。
晋柔嘉像是抓住了泥沼里的最后一颗芦苇荡,只知道攀着它,浑然未觉身后的险处。
她安静了下来,晋殊歇了口悬挂在腔子中的心,手微微使力合上她的下颌,濡湿舔吮她苍白的面色。
柔嘉敛眸如提线木偶般任他作为,晋殊浑不知睡在身旁的人在想些什么。
朝堂之事已让他头疼欲裂,每每下了朝,抱着晋柔嘉,将大掌轻柔的覆在她腰腹上,才能得一处心安。
他想着总归生了孩子,再如何铁石心肠的女子都要为了孩子顾忌一二。
他以自由哄她,而后再以孩子绑她,晋柔嘉这辈子是当真不能再与他有片刻的分离。
只不过边关之事迫在眉睫,他早先下了指令也布了谋算,柔嘉有孕让他也曾有些许动摇,但是左相形事愈发明目张胆,也不知从哪里找回了他嫡亲女儿的尸首,召集了一帮乌合之众,企图以乱伦残暴非先皇血脉为由讨伐他。
探子也回了准信,左相和边关之事有了牵扯,他只能亲自前去,将阿奇勒打下马,也只能以身诱饵,迫使左相攻城逼位。
他怀抱着晋柔嘉,用着最柔和的嗓音,荡起满腔的蜜意:“乖娇娇,快了,再等朕一会,便太平了。”他累极,昏昏沉沉睡去,错过了晋柔嘉倏地睁眸时的决然。
*******回忆小番外********
三月花朝节,宫里自然是要庆贺的。柔嘉作为圣人最为娇宠的公主,便做了这宴会的主角,下发了好些请帖,邀那些个深闺小姐在宫中一聚,昌明亦然,邀了不少王公贵族家的嫡子。两厢隔着岸,一边是附庸风雅的诗词歌赋,另一边则是传壶击鼓的琴棋书画。
柔嘉不爱玩弄这些,一直木着脸色在案首漫不经心的看着这群小姐们玩。可把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急坏了,一直小声提醒她,莫使了性子。这宴会的名头本不该是她的,无非是贵妃吹了些枕头风,圣人一个高兴将她捉了来。她找圣人撒娇,要推给其他姊妹,还被呵斥了一番,直说她万万没有公主的品性,看来是课业不够多,要多加些。
她气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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