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一魂一魄,还要如此轻飘飘的形事言语,浑不在意自己。“你就这般不情愿吗?”他叹了口气,哑着声问她。
“情愿?本宫的诸多不情愿倒教你变得情愿,陛下还待要如何?是捡了绳子绑着本宫还是铸个笼子关着本宫?亦或是再让本宫痴傻一回?”她咄咄逼人,句句扎着晋殊心,那心尖儿上七窍百孔都教她戳了个遍。
“分明是你......”
分明不是一路人,还屡屡将旭日拽到他的月色下,分明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不是......
“什么?”
就算不是一路人,他也要强求。
晋殊用奏章挑起她瘦削的下颌,双眸狠厉,唇角却勾着笑:“你尽管说便是,朕绝不会放了你。”
柔嘉别过头冷眼横他:“本宫可不敢。”
他手中的奏章里写得是左相,柔嘉还未看完,念着这奏章,见他在此事上冥顽不灵,也不欲与他多费口舌,遂拂开他的手,打开奏章递给他瞧:“陛下有何高见?”
“为了那宋子安?”晋殊随意一瞥,就见到了几个他顶不愿看到的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陛下管得恁宽。不过......想来他也险些成了我的夫君,那般清风朗月的状元郎。只是无奈缘薄,也煞是遗憾得很。陛下你说是也不是?”晋柔嘉又拿话讥讽他,娇软樱唇尽吐些寒冰,根根扎在他心上。那声调透着冰窖里的霜雪,冷漠又无情。
他无端起了寒意,与怒气交叠着,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
晋柔嘉是当真要气死了他不成!
晋殊沉着面色,薄唇贴近她的侧脸,温热的唇瓣蹭着她的冰肌玉骨,鼻尖的女儿香熏开他的清明:“你是想气死了朕不成!”
“本宫可不敢。”
她今日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可偏偏字字句句都敢扎在他心上......
晋殊起了怒,抱起她扔在床榻上,俯身压着她,目光阴翳,擒着她下颌的手微微用力。
晋柔嘉吃痛蹙眉,声调又冷了几分:“怎么?陛下又要逼迫于我?”
“娇娇怎么总不乖?”他轻昵的唤她小名,细密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又是无奈又是委屈。
晋柔嘉别过头,躲避他的吻:“陛下不过是要本宫像个卑微的暖床奴伺候您罢了,何必冠冕堂皇?”
“晋柔嘉!你当真不愿吗!”
“不愿。”
擒着她下颌的手骤松,他仍是败了阵,猩红着双眸躺在她身侧,侧身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小骗子,又骗我,你惯是会骗我的。”
她骗他是宫婢做的吃食,做多了便也舍不得扔,特意赏了他,可她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烫得通红。
她骗他是奶嬷嬷做的荷包,看着欢喜可爱,既然不小心留在了皇子府,便就给了他也罢,可她藏在袖子里的指腹针迹斑斑。
她骗他柔嘉愚笨不知典故,常常溜到皇子府央他解惑答疑,赖在他寝殿内不肯走,可她自幼便聪慧,只爱摆一副娇憨的可人模样。
她骗他诸多,骗得月色也融了几丝旭日,骗得他魂不思蜀,骗得他放下了不少仇恨将贵妃都恩待了不少。
她惯是会骗人的。
“殊哥哥,放了我好不好?”她娇软着嗓音,是他爱听的声调。
“这句话是真的。”
真的扎在他心尖儿上。
“柔嘉,待在朕身边不好吗?”薄唇贴着她的额,大掌轻柔的抚摸秀发,但凡她应声道个好,他便能既往不咎宠着她。
柔嘉垂眸:“不好,本宫并非陛下的掌中雀。”
若是一直记不得前程过往,她必会心甘情愿,因为晋殊一直是她迈不过去的劫,是她的年少爱慕。
她从来不是什么骄矜的柔嘉公主,她只是对他,对他起了龌龊心思的小人,兴许是老天爷看她可怜,赐了她一段梦,只是梦醒了,便不能再停留沉沦,否则必将万劫不复。
常去皇觉寺烧香礼佛也并非是因着她有一颗信佛之心,只有青灯古佛能予她半刻心安,只有佛经伦理能洗刷她罪孽深重的爱慕。
“主持,本宫当真......”
“殿下,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莫强求。”
好一个莫强求。
她正了正嗓音:“这句也是真话。”
“你!”
晋殊被她气得一噎,又念着她来了月信,身体不大爽利,只能歇了将她揉进骨髓百般欺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