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袖口中拿出那张纸,递给晋殊看:“臣妾愚钝,解不出。”
晋殊拈着那张薄薄的纸,看了一会,没瞧出什么名堂来:“故弄玄虚的东西,也就欺瞒你这般的小姑娘。”
皇后不依,攀附着晋殊的肩膀撒娇:“臣妾就这般好骗吗?陛下可是有什么欺瞒了臣妾不成?”
晋殊唇角微勾,轻笑了声不答她,双指轻摸过她的脸,停留在两片柔软的唇瓣上。
唇瓣募地被晋殊吻住,大掌横在腰腹上掐着她的纤腰,二人难舍难分,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
皇后渐迷了眼,腰肢一软,心道自己果然好骗得很。
那签文转了圈回到了皇后手中,晋殊只当是普通的纸张,皇后定了心神,娇软的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那声声沉稳的心跳,只愿自己多疑了。
椒房殿内有一处小庙堂,皇后一回宫便退了众人,只说自己要手抄佛经祈福。
那青衣僧人递上签文时,在自己手背上快速描了几笔,诗文中又带着火,皇后略一思索,在烛台火焰上,铺开签文用火熏之。
浮于其表的诗文渐渐晕染散开,看似普通的纸张大有文章,皇后一目十行,匆匆阅完。
颤抖着手,颊边苦笑,任烛火点燃签文,湮灭于虚无中。
点点星火灼烧签文上的每一个字:
皇姊安好?弟昌明依汝之言藏匿于寺中,本欲独身一人览山川河流,前往边关同阿姊汇合。忽闻和亲事变,阿姊被囚于椒房殿内,做了他掌中雀。弟从暗道而入欲救阿姊逃脱,然椒房殿内外防备森严,亦闻阿姊高烧不退,弟心焦而无奈,谋划多日方知阿姊一醒便忘却前尘。了悟主持劝弟谋定而动,弟只得在寺中借机行事。三皇兄暗杀其他兄弟姊妹,又借左相那老匹夫之力谋权篡位,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不知阿姊在他身侧可安好?弟心忧之。阿姊若有疑可写了信告知弟,并置于暗道口,弟自会收到。
皇后并未回信,她又寻了个晋殊上早朝的机会偷溜出去。
那青衣僧人虽与她样貌相似,然她忘了所有的事情,一切皆不能偏听偏信,以防又被谎骗了去。
在她那天听戏的茶楼,小坐片刻,茶刚喝了一盏,戏刚起了个头,宋子安便匆忙赶了过来。
见到人方知自家小厮并未看走眼,他径直坐在皇后左侧。
“殿下。”
“本宫当真是那晋柔嘉?”
皇后直言,抿了口茶直视宋子安。
另一只隐在袖口里的手微微蜷缩,看似平静的面容下,胸腔内那处跳得厉害。
“是。”
宋子安怕她百般不信,被晋殊牵住了深思,故而此次出门带了许多能证明她身份之物。
首当其冲的便是他给公主和胞妹画的画像,而柔嘉那副画像上还有她自己提的一手簪花小楷。
画卷缓缓展开,一妙龄少女含笑立于其上,栩栩如生,笑颜动人。
一身水蓝色的留仙裙如天上仙子飘然下凡,挽了个双刀髻。
小巧的瓜子脸肤白如雪,一弯柳叶眉如月微拢,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被她的娇羞平添了几分憨意,流转间不经意泄出翼翼光彩;高挺的鼻梁,小巧可爱的鼻头下,缀着唇珠饱满的樱唇,红润透亮,樱唇微抿。
画卷上留有宋子安的印章还有晋柔嘉自己提的一行字:柔嘉于太昌十八年元月十五日赠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