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回到顾驰的病房。
何薏楠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秦石,走到病床边伸手拍了下装睡的顾驰,“她醒了。”
顾驰迅速睁开眼,“当真?”
“真。”
“以后会好吗?”
“你再问下去,我跟你翻脸啊。”质疑谁呢?
“别别别。”
“想去看她吗?”
顾驰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算了。”
“行,那就回家静养吧,按照这个情况发展,继续吃我给你的药,你这个腰再过半个月应该能用力了。”
顾驰突然抬头看她,“姐,我是不是还没能做一个有用的人?”
何薏楠顿了下瞪他,“有病啊?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他笑了下,何薏楠又骂了声有病。
何薏楠活了三十余载,不是没见过情债,只是顾驰这样的,她头一回见。
去云禾巷的路上,秦石注意到妻子一直沉默,轻声问,“想什么呢?”
“在想我这辈子能抱上侄子吗?”
秦石觉得好笑,“你操这心做什么?”
何薏楠摇头,“你不懂,顾驰这辈子,喜欢的东西不多,小时候喜欢逗鸟,顾秉昆就让人把他那些鸟都给毒死了,然后告诉顾驰是他玩死了那些鸟。
那时候把顾驰吓得好几天没睡好觉,他那个时候才四岁。每天晚上我都会去看他,他做梦都在跟那些鸟道歉。诸如此类的事经常发生,顾驰就不再敢喜欢什么了。”
四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生死离别,更不懂什么责任担当,顾秉昆选择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告诉自己的亲孙子,喜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知道是顾秉昆的手笔么?”秦石问。
顾驰那么精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又能怎样?反抗吗?像平常小孩儿一样受了委屈就跟父母说吗?”都行不通的,她试过了,没用。
秦石不吭声的时候多是两种情况,一是生气二是无奈,现在属于后者。
何薏楠回头看两个叼着奶嘴酣睡的小娃娃,“真能睡。”
秦石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他俩的奶嘴差不多能戒掉了。”
“你自个儿惯的,自个儿解决。”
秦也那会儿都不用奶嘴这种东西。
回到家,何薏楠抱着被吵醒的秦延声安抚,耳朵塞着蓝牙在给人打电话。
秦延声以为母亲在跟他说话,哼哼唧唧地应了两声。
电话那头的人听着有趣,“是你小儿子吗?”
何薏楠有些意外,“这你都能听出来?”
“他俩一个高调一个低调,我能听出来。”
跟他俩的性格一样。
何薏楠低头啄了下小儿子,“说正事儿,你刚刚说的这件事儿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这是你先生的大事儿,我骗你干嘛?”
“那行,你帮我查一下那批货的位置还有拦截的人。”
“这是要重新出山了?”
何薏楠轻笑,“已婚妇女,不太适合抛头露面。”
“拉倒吧你,我现在让人查,查完给你消息。”
“好。”
电话里的那个人动作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就把资料全发了过来。
正巧秦石下楼,何薏楠把小卷毛扔给他,自己去书房查资料。
秦石看了看何薏楠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儿子,“刚把你哥弄好,又来个你,还真是一点儿不让人闲着啊。”
秦延声听懂了父亲的抱怨,啊啊两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秦石拨了下儿子的卷毛,“行了,你爸我是心甘情愿的,行了吧?”
没等秦延声发出声音,秦石找了个奶嘴给他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