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每时---吐纳---方才得点气---”番薯道:“不够---赢啊---”
人得天地灵气,纳为内息,只呼吸一法。吐纳之法,气吸入体内,修以成息,再将内息全数贮藏丹田,方是江湖人士运气催动内息后发招可随时随地的原因。但张祖却封住了番薯的内息,番薯若再想发招,唯有用每时每刻呼吸所纳之息。然丹田之气,储藏已久,日积月累,若寻常习武之人丹田之气为大海,那他每次呼吸所得内息,却不过是一滴水珠而已。
丹田被封,若是寻常武者,等同被废武功,泯然为寻常人等,即便是还能提刀,但终究没了内息加持,也只是个村夫而已。
“丹田被封,还能接我四招!”樊明略说道:“佩服佩服,这些年,你长进了不少!”
的确,这些年来,没了内息,番薯才会去追求每一个招式的极致,去思考自己每一次拉出的邪返星引,该如何发挥最大效用。
即便是穷途末路,即便知道不可为,但番薯都会做到极致。
“承让了---”番薯道:“那还---还有一招!”
“算了算了,今日只当我们平手!”樊明略道。
“不---不行---”番薯道:“我---我要赢!”
我要赢!
番薯不光对着樊明略在说,也在对着自己在说。
平手?失败?
这些都不接受!
只有赢!
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人习惯了输,总是以各种各样理由去为这个输编排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那他这辈子都赢不了了。
输其实是没有借口的,这世上凡是都是人所为,别人能做到,自己就一定能做到!
输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不够强!
所以可以输,但是绝对不会服输!
输一次,就再挑战一次;输一百次,就再挑战一百次!
一直打到赢为止。
番薯拳头紧握,死死看着樊明略,大喝道:“最后一招!来!”
樊明略看着番薯双眼中闪烁着光芒,他突然想到了那天,那个在城墙牌楼喝酒的少年。
六年风霜,铁骨不折;六年沉寂,热血不凉。
眼前这个看着赖皮,邋邋遢遢的和尚,这会和那个意气风发,笑傲纵横的公子哥重合在了一起。
即便是跪倒在獬豸堂求饶,还是只在山中深居简出做一个和尚,随着岁月蹉跎,他依旧是那个他,那个杀不死,也说不通的他!
只要给一点点机会,有一点点疏忽,即便他没了内息,但他还是会闹得个天翻地覆!
“算了,我输了。”樊明略松开了衣袖,转头道:“那聘纲,我绝对不会染指了。”
“君子一言---”番薯说着,血还是不断涌出。
“你少说些话吧。”樊明略道:“那你也该知道,今日我的行踪---”
“清楚。”番薯道:“你们绿林和我师父有过协议,绿林不过江。”
“如果我出现在了这里,就是对整个正道的宣战。”樊明略道:“所以一切我都只能暗中调查。”
“对了,樊庄主---”番薯道:“这次,究竟有多少银钱?”
“从拉的车所印下的车辙来看!”樊明略回答道:“应该有四百万两白银。”
“镇南王---出手---就是阔绰。”番薯气喘吁吁道。
“你先养好伤吧---”樊明略道:“之前的孙公子,可是从来为钱的事情愁过,这次怎么也会看上这比银钱?”
樊明略手臂一震,番薯这边终于是喘匀了一口气,将那堵在喉咙口的邪返星引给吐了出来,方才回答道:“当时仗着父母,一个月他们给十两白银,虽然比不上那些富家子弟,但对我爹来说,他一个月俸禄不过是二十两。”
“现在我爹娘云游四海去了,我也寻不得他们,樊庄主该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若是真需要这四百万两白银,那我明日就送四宝钱庄的银票过来!”樊明略道。
“樊大庄主的钱,我敢收啊!”番薯道:“况且,你的钱,够脏---”
樊明略脸上依旧宛如平湖。
“贪官污吏的脏,打家劫舍的脏。”番薯看着一地灰尘:“终究这世上,什么和钱沾了边,都保不住。”
“行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樊明略道:“你丹田上三焦玄关尽数被打入了四象印,除了你的内息,似乎还封这什么。我着实也解不了,这才致使给了歹人机会。张祖的印,其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会的?”樊明略转身准备下山。
“我会通知,所有绿林之人全数撤回的。”樊明略背对着番薯,说道。
而后他健步如飞,再没有丝毫犹豫。
番薯急忙坐下打坐,心中暗骂道:“这老魔头,老怪物,和我一个后辈还真的来玩啊?”
“你要是再晚一点,我真的要倒下了!”
番薯其实早已经精疲力竭,却还是死撑着不肯倒下。
“嘿---”番薯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接着他身上的伤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番薯身体里,不断将这些伤口粘连在一起。
番薯体内的气流也正在激荡,在邪返星引的引导下,在他体内不断游走着。
“但,也要谢谢你了。”番薯嘴角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能偷到你的气,终于又能以新招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