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破境之后,那些当年都快要忘记我的权贵,有纷纷向我投出橄榄枝,我若还是之前那般不站队,只会让他们携手将我赶出京城。”
“便是师父那般至圣人境界,终究知道这庙堂上的事,已不可救,故而只驻留西川群山,终身不仕。我开始还有一腔热血,最终也为冰凉。我们这些江湖客,最终都只得趋炎附势,成为大人物手中的棋子而已。”
说着,韩清欢擦了擦双眼,举起手来,手掌仿佛高悬着的刽子手的刀一般,淡淡道:“我当真羡慕你,可以和她一起共赴黄泉。”
“你今日在殿上就有机会杀她,但你犹豫了。”番薯说道:“未曾想,自己中意的女孩,居然是你家主子对手的家人吧?”
“世事无常。”韩清欢眼里,想起了那年他苦闷之至,缓步走入玉安京里天清湖中,走入那水中月里,是她将自己从水里拖出来,是她告诉自己若是一人都已不惧死,那他为何还要惧生呢?
他看到了她的眼,纯洁的如同天上的湖水,澄澈见底。
是,那一天,天门得开,惶惶雷霆,淬之于手,得以化铁,他,韩清欢,再入世,一步破境!
自此平步青云,引为幕僚。谁又曾想,那日主子宴请宾客时再见这姑娘,却是主子最大对手家的千金。
“她这般漂亮,若是主子手下那群那些江湖败类杀她,定然会污她清白。”那日去杀阿真时,韩清欢主动请缨,他是这般告诉自己的:“她若是死在我手上,也能少遭点罪吧。”
谁又曾想,那日刺杀,他被那群死士推下山崖,若不是他运气好跌在一处凸起石台,他怕就要摔得粉身碎骨,而不是如今只摔断了几根肋骨而已。
他怕那些主子不知道从何处招来的江湖客会污那姑娘,所以他顾不得肋骨的疼痛,顺着悬崖上几根藤蔓,一路爬上了悬崖。
当他终究爬上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几片从她身上撕下来的衣服,转头看着那些被番薯打倒还留着气的人,下了最后的杀手。
“可怜---”番薯从墙上跳了下来,拍掉身上窸窣的石块灰尘,伸了个懒腰,似乎之前被韩清欢打得半死不活的根本就不是他,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你---你---”韩清欢指着番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可能的!”
“我也和你一样在拖时间,你在拖时间恢复内息,我在拖时间恢复身体。”这下,是番薯脸上写满了得意:“不过,还真是痛啊---”番薯似乎又苍老了几岁,而后深吸了口气,调理了下呼吸,却发现丹田之气依旧被阻塞其中,无法遍布周身。
“还不够啊。”番薯叹了口气,自言道:“都已经打碎身体,用这么大的内力强冲了---”
而后番薯突然一笑,看了看韩清欢,言道:“汝之将言为---”
接着,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相同话语:“但可惜的是,你依旧还是得死。”
韩清欢一脸错愕,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番薯居然和他说了同样的话。
“猜到我说的话又能怎样?你内力全无,拿什么赢?”
韩清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运起内力,掌风再至。
但这次番薯没有之前那般了低沉,他的脸上只有冷漠,都没有抬头看韩清欢,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扔向了他。
韩清欢只道是暗器,直接是一掌将这物件给打成了粉碎。
“那可是他的宝贝,这下你完了!”番薯笑着拍了拍手,就见到一道黑影从殿外冲来,这黑影身形之快让人匪夷所思,看着被韩清欢打碎的木屑,一股较之韩清欢还要澎湃百倍的杀气,从这黑影身上蔓延开来。
这黑影是谁?
阿寒!
那物件是什么?
佛雕!
“啊!”阿寒一声大叫,提着手中的刻刀就冲向了韩清欢。韩清欢感觉到阿寒的杀气心中就暗道不好,自己破境之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可怕为威压,让自己也第一次感觉到,和他打,会死的!
但阿寒必杀之人,岂会让你逃走?
阿寒默默拾起地上那些木屑,番薯大师只觉或许仅是刚刚闭了下眼未能看见,阿寒就已将手里的那柄刻刀,插在了韩清欢的胸口。
静,似是一切戛然而止。
没有太多繁华,只有刹那,化为永恒!
“哈哈哈哈---”韩清欢大笑着:“还是他动手干净啊,我可能这辈子---这辈子学不会这么---利落了---”
韩清欢跪了下来,没有跪在佛像前,而是朝着殿外跪下。
最后,他看向了殿门外,他看到了那个倩影,还在门口等着。
让他一步破境,也让他终究是失了魂魄的人。
韩清欢垂头眼眸,只觉双眼渐渐浑浊。他用尽全身力气,对那女孩说一声对不起,但阿寒那刻刀正插在他的气管之中,他只能发出喑哑之声。
“师父,谢谢你把我带出山里,但山外面的生活,也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