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莘没有回答,她怕了,她只是呆呆站在阿真身前。
但谁在乎过,一脚踩下去,蝼蚁扛起你脚的力量吗?
“佛门之地,施主杀人,怕是欠妥了吧?”一声巨响,宛如狂风大作,鬼哭神嚎。阿莘心中一喜,毕竟这寺庙里还藏着一位精通狮吼功的绝对高手,当年洪镇北也算得上一品高手,若是现在他已经破境,那今天这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年纪轻轻就能破境的,不多。”有个和尚已站在门前,在门口烈阳之下,看不真切这人面容,只听他声音宛如洪钟,沉稳之中还带着一丝成竹在胸,让人听得不自觉心安。
“青武榜第十位,铁手探花韩清欢。”和尚缓步走入寺庙之中,娓娓道来:“师承儒家三圣之一的西川文圣程子颐,十八岁赴玉安京,殿试高中探花,春风得意,入翰林院任编纂;两年之间博览群书,同你师父一般以文入武,天门得开,借得儒家浩然气淬一双铁手,得脱凡胎一举破境,京中力挫而立之年以下的少年高手数十名,自此登入青武榜名列第十,将这十年青武榜上的十人全数推入破境范围,风头一时无两,当真是雄姿英发,少年高手。”
“呵呵---”韩清欢听闻这话,脸上写满了得意:“这里终于还是有个明白人啊!”
“只是,这般少年,终究逃不过江湖世俗,如今啊,也只是一条走狗啊!”和尚叹息道。
听到这话,韩清欢脸上的得意逐渐凝固,他渐渐失去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脸变得通红,目眦尽裂,浑身爆发出澎湃杀气,全数冲向了那和尚。
阿莘和阿真这才看到,走入的和尚不是别人,是番薯和尚。
一时之间,阿莘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她知道番薯和尚是会一点武功,但几十个山贼,自己也能搞定,况且据阿真描述,那天番薯和尚可是和那些山贼扭打了好一会才把他们全部搞定的,怎么也不像是个高手的样子。
这样上来就激怒一个破境的高手,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无知是真的好。”阿莘想着:“或许他都没真正见过破境高手到底有多可怕,所以才会如此直接吧。”
“若是他知道破境高手还故意激怒他,那他一定是真的傻!”
韩清欢看着番薯和尚那张大圆盘子脸,突而一笑,身形一闪,就是一掌径直朝着和尚身子上打去。
番薯和尚却不避开,腆了腆肚子,任由这一掌打在了自己身上。
“砰!”巨大的掌力将足足有两百斤的番薯和尚给生生给打飞了出去,正撞在了身后的石墙上,就见他身后的石墙开始皲裂,他整个人都陷进了石墙中。
“哇---”番薯和尚直接呕了一大口血,然后不停咳嗽着。
“螳臂当车,怎么可能赢啊?韩清欢出掌,你这和尚还愣在原地呢!”阿莘心中想着:“这下伤得够重,他浑身该没几块骨头是完整了的吧?”即便心中这样想着,但她悄悄拉住阿真的手,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带阿真偷偷溜走。
“喂!”番薯和尚对着阿莘大声吼道:“上去,杀了他!”
阿莘看向了番薯和尚,一脸不可思议。
“他---刚刚一掌用了全力!”番薯和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继续吼道:“现在上去---你就能杀他!”
阿莘摇了摇头,带着阿真赶紧朝门口跑去。
“你以为你们能逃得掉吗!”番薯和尚继续吼着:“他可是破境高手!追上你们轻而易举!”
阿莘心中一凉,她知道番薯和尚说得不错。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和尚继续大吼道:“你看他右手为何藏在背后?刚刚那一掌,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吼着吼着,和尚又是一口血哇一下吐了出来。
“哼!”韩清欢冷笑了一声,赶紧转过身不让阿莘看到他的右手——番薯和尚说得不错,刚刚那一掌他的确用足了功力,凭着自己脱胎铁掌,这一掌的确打得结实,但韩清欢也感到,自己因怒而激的澎湃内力,在击中的瞬间仿佛长河遇堤,居然全部给弹了回来,震得自己这手脱胎之手也无比生疼。
这是他自从破境之后,第一次遇到这般情况。
眼前这和尚,看着该有三十多岁了。那个年纪的破境者远没自己这一代人多,甚至那个年纪的破境者屈指可数,更别提有这么一号能硬顶自己脱胎铁掌的人了。
但若他不是破境者,那自己超凡人境的全力一掌,足已能让他立毙当场,如何只是这般重伤而已?
韩清欢拉长了呼吸,在丹田之内尽力聚气,一边盯着和尚,余光还不断关注着阿莘的举动。
他也清楚,自己脱得凡胎的只有这双手,况且如今气竭的自己,也没了护体真气,就是寻常九品武夫,只要一刀子,也能结果自己的命。
韩清欢见阿莘站在原地,知道她还在犹豫,刚刚聚起的真气全数运在手上,一掌劈空打出,只听闻一声巨响,大殿柱子上立马多出了一个深厚的掌印,深入足足有一寸。
“看在佛祖面上,给你们机会逃了---”韩清欢声音森冷:“我可不是会一直这么慈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