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句话后,铃声便此断绝,似乎铃声的主人怕上了她,不敢再弄玄虚。
众人就这么紧张地过了一夜,直到天亮倒也是相安无事。
可等到第二日晚上二更时分,铃声又作,忽远忽近,忽东忽西,宋灵儿又再斥责,这一次铃声却对她毫不理会,一会儿轻,一会儿响,有时似乎是怒驰而至,但蓦然地里却又悄然而去,吵得人人头昏脑胀。
宋灵儿手一挥,示意众弟子不要理会,倒下睡觉。
这铃声响了一阵,虽然花样百出,但灵溪门的众人不加理睬,似乎自己觉得无趣,突然间在正北方大响数下,就此寂然无声,看来宋灵儿这“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法子,倒也颇具灵效。
次日清晨,灵溪门众弟子收拾衣毯,准备起身,忽听得一名女弟子惊呼一声。
原来是她身旁不知怎么地躺在一陌生人,呼呼大睡。
那人自头到脚,用用一块黑色毯子包裹,没有露出一点身体,但是屁股却翘得老高,鼾声大作。
灵溪门众人也随即惊觉,昨夜各人轮班守夜,如何竟会不知有人混了进来?宋灵儿何等修为,便是风吹草动,花飞叶落,也逃不过她的耳目,怎地人群中突然多了一人,直到此时才见?各人又惊又愧,早有两人手中灵力汇聚,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人身旁,喝道:“是谁,在这装神弄鬼?”
可那人仍是呼呼打鼾,不理不睬。一名弟子伸出长笛,挑起毯子,只见毯子底下赫然是个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男子,伏在沙里,睡得正酣。
那弟子明白这人胆敢如此,定然大有来头,走上一步,说道:“阁下是谁?来此何事?”那人鼻鼾声更响,简直便如打雷一般,可见这人如此无礼,心下大怒,挥动长笛,刷的一下,便朝那人高高翘起的臀部打去。
白之南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一看却吓得一身冷汗。
这人不就是怀光派的掌门韦一道吗?!
猛听得呼的一声,那名女弟子手中的长笛,不知如何,竟尔笔直的向空中飞去,直飞上十余丈高,众人不自禁的抬头观看。宋灵儿忽然黛眉一挑,出声提醒道:“小心!”话声甫落,只见那身穿青条袍子的男子已在数丈之外,正自飞步疾奔,那名女弟子却被他横抱在双臂之中。
周围的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御起法宝追去。可是那人身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眼见万万不可能追赶得上。
宋灵儿冷哼一声,化作一道蓝色残影直追而去。宋灵儿作为灵溪门年轻弟子中第一的高手,其身手果真与众不同,瞬息间已越过适才追去的两人,蓝光闪处,两发寒冰刺瞬息而出,向那人背上刺出。
但那人奔得快极,寒冰刺差了尺许,没能刺中。那人虽抱着女弟子,但奔行之速,丝毫不逊于宋灵儿。
他似乎有意炫耀,竟不远走,便绕着众人急兜圈子。宋灵儿接连数招未中,始终刺不到他身上。只听得拍的一响,那名被劫走女弟子的长笛这才落下地来。
众人凝神屏息,望着数十丈外那两大高手的追逐。此处虽是山林,但两人急奔飞跑,周围的树木花草都未飞扬。
灵溪门众弟子见同门被那人擒住,便似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无不心惊。各人提心吊胆,却谁也不敢向前,只盼师姐奔快一步,一发寒冰刺便刺入那妖人的后心。片刻之间,那人和宋灵儿已绕了三个大圈,眼见宋灵儿只须多跨一步,便能伤敌,但总是差了这么一步。
那人虽然起步在先,宋灵儿是自后赶上,可是那人手中抱着一人,多了百来斤的重量,这番较量就算打成平手,无论如何也是宋灵儿输了一筹。
待奔到第四个圈子时,那人突然回身,双手送出,将那名女弟子向宋灵儿掷来。宋灵儿只觉狂风扑面,这一掷之力势不可当,忙气凝双足,轻轻将那弟子接住。
那人哈哈长笑,说道:“灵溪门不过如此!”说着向北疾驰,转眼就消失在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