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跑。
“喂,你给我站住!”弯刀红奋起直追。
那男孩虽然功夫不济,但却身轻如燕,跑得飞快,很快便将弯刀红甩出了老远。
弯刀红正拼命猛追时,却听得身后无絮大喊:“快,快上马!”,一回头正是无絮骑着那特勤骠,快马而来。
弯刀红眉间一笑,飞身马上。
男孩回头一看,那飞马眼看着就要追了上来,再一瞧前面的林中岔口,不觉得意自满地打了个响哨。口哨声刚落,只见叉路口三个骑马的黑衣盗匪奔了出来,将那男孩一把掠至马上,急驰而去。
无絮二人见此也丝毫不落,那千里马特勤骠风驰电掣,刚出了木林,便与那载着男孩的马并驾齐驱了。
“小子,还我弯刀,否则我要你狗命!”弯刀红说着就要跳过去。
无絮见此,一伸右臂,示意弯刀红借自己的臂力跳过去,弯刀红点头会意,一扶无絮臂腕跃身跳到了男孩马上。
那坐骑一载三人,速度顿时缓了下来。弯刀红力拽马缰绳,将马勒停,一脚便将那男孩和接应盗匪踹下马去。一下马她便一把夺回了弯刀,愤愤道:“你是不要命了吗?”
鬼马机灵的男孩奸邪一笑,朝弯刀红背后努努嘴道:“这位姐姐,如今不要命的恐怕可不是我们。”
弯刀红一转身,却见无絮正被另外两个盗匪挟持住。
无絮脖子上架着刀,却丝毫无惧:“两位壮士,要财还是要命?”
“废话,当然要财,可是今日拿不到财,只能索命了。”挟持无絮的莽汉口音极重,说着便要行凶。
弯刀红顿时紧张不已。
“你以为她的那把弯刀能值几个钱?真正值钱的可不是那个。”无絮赶忙说。
一听“钱”字,几个盗匪皆两眼放光:“哪里有值钱的?”
无絮仰着脖子,指着特勤骠:“方才几位壮士也看见了这飞马神速,这可是千里宝马,价值连城。”
“宝马?”旁边一盗匪走去一看,惊叫道:“真是好马啊!”
只见那特勤骠嘶鸣数声,甩踢那近前盗匪。
持刀盗匪欣喜若狂:“我们如今最缺马,大爷见了必会高兴。”说着朝那良马望去,手下一时松懈。
无絮趁机向弯刀红使了个眼色,而自己也一把抓起了那持刀盗匪的手,咬了上去。那盗匪“啊”地一声惨叫,利刀滑落,无絮低身一躲,捡起那刀赶忙逃开。
此时弯刀红早已飞步上前,将其余两个盗匪接连击倒在地。
“看来贺拔云章的这招还挺管用。”弯刀红轻松言笑。
“现学现卖。”无絮笑着,却听不远处一阵响哨,扭头一看,早已不见了那男孩与另一盗匪的踪影。
“就是他们”男孩指着无絮二人。声落,林中四处,一众破衣烂衫盗匪围将上来。为首者是一黝黑蓬发的中年男人,看着无絮二人,又望了望那千里马:“姑娘把那马留下,我们定不会伤及性命。”
“若我们不留,又能怎样,莫非壮士真要索命不成?”无絮镇定反问。
“若如此,二位也莫怪我们无情。”中年男人指了指周围盗匪:“那姑娘本事再大,也敌不过我手下这么多人吧。二位还是识时务,保命得好。”
弯刀红不以为然地望了望众人:“我知道什么是真匪盗,我也知道什么叫官逼民反,被逼为盗。眼下这百十来个弟兄都是为生计所迫而已。杀人不是你们的专长,今日,这马是不能给你们了。不过我这个人倒可以给你们。”
众匪盗闻听此言,哗然大笑。
那匪首却朝弯刀红打量一番,一脸肃然:“姑娘是同道中人?”
“在下弯刀红”弯刀红自报姓名,神色傲然。
众人不解,那匪首却眉头一皱:“听这话,你是个女匪?”
弯刀红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些自称匪盗的人竟不知自己名讳,眼角余光瞅了一眼无絮,不免面露尴尬,咳了一声:“以前也算是山中老大……咳咳……嗯,就你们这样拦路劫盗,又能抢到多少财宝?倒不如直接去抢那大户人家,去盗那官府来得好。”弯刀红随口直言,却惊得四周围众鸦雀无声。
匪首身后的清瘦小生此前一直观望着无絮,听弯刀红一言,不禁站在匪首身边附耳低声道:“这女子怎知我们的计划?”
匪首赶紧抬手示意其莫言。
“无絮,莫非我说错话了?”弯刀红后退一步,低声问道。
无絮望着那匪首,再看看众人,不觉一笑:“你哪里是说错了,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姑娘坦率,今日幸遇二位,前面正是寨子,请二位寨内一坐,不知可否赏光?”匪首高声一问。
“好”弯刀红爽快答应,再看一旁的无絮却有狐疑。
“他们并非真盗贼,我们且去看看再说。”弯刀红低声劝道。
“这,好吧。”无絮点头同意。
“请!”
无絮二人跟着那匪首入得寨内破屋中,而那清瘦小生紧随其后,跟在无絮身边不住打量。
“唉?宏弟今日如何这般无礼?”匪首面斥道。
那清瘦小生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致歉:“大哥错意,小弟只是觉得这姑娘面熟,像是个熟人而已。”
无絮一听,目光投向了那清瘦小生,也颇觉眼熟:“这位小兄弟如此一说,我也甚觉眼熟。”
清瘦小生一听面露喜色,却又忽然迟疑:“姑娘,姑娘可是,可是长孙小姐?”
“你?”无絮闻声赶忙站起,打量着那男子:“你是?”
“果真是长孙小姐?”清瘦小生难以置信,几步上前:“我是戴宏啊,小姐可还记得,我乃是唐公府上的戴宏啊,那个读书先生家的小童。”
无絮经此提醒,一下子想了起来:“原来是你。戴宏小弟,你怎会在此?”二人喜获重逢。
“此事说来话长啊”戴宏笑着疑问道:“小姐不是去河东寻公子一家了吗?怎会在此?”
“此事也是说来话长呀”无絮学着戴宏所言,两人顿笑。无絮识得戴宏,也便安下心来。
“原来你们还是故旧,看来我们今日真是喜逢故人,得遇良才啊。”匪首迎上前去:“两位姑娘,我乃本地人士刘义府。”
“刘大哥见笑,叫我无絮便可,我与这位戴宏小弟原是西京故旧。”
“好,好,既然都是故旧熟识,那就更好办了,来,二位上座。”
三人坐定后,刘义府直道心意。原来方才被弯刀红言中一事正是他们近日的谋划:攻下三原粮仓。
“那三原粮仓乃是本地最大粮仓,只要拿下粮仓,我们就能帮这远近百姓解了性命之忧啊。”刘义府说着一指屋外:“我这寨中青壮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要不是这朝廷官府没完没了的赋税徭役,熬得活不下去了,谁愿意投身为盗?如今那三原万吨粮仓,宁给那仓中硕鼠吃了,也无一粒分给百姓。既然朝廷官府不给,那我们只好自己去抢了。”
“可是,就凭你们这些人,能抵得过那训练有素的官军吗?”无絮望了望外面的散众。
“无絮姑娘说的对,可是,如今我们只能暂且一搏,总比饿死的强。我们积了一些官府甲衣、兵器,只是人手确实不够。”刘义府无奈言道。
“既如此,我们需想个对策,巧取粮仓,如何?”无絮灵机一动。
弯刀红一听,喜上眉梢:“我就知道你有主意。”
“姑娘有何妙计?”几人同问。
无絮计上心头,一挑眉道:“还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