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风坐在屋顶,默默地看着夜半的月光。
“半夜不睡觉,在这儿看星星?”
李随风转头看向爬上屋顶的江辞,说:“月光郎朗,哪来的星星?”
江辞坐到李随风身边,从身后取出两壶酒来。他一边将其中一壶递给李随风,一边问他:“你又在盘算什么?”
李随风轻轻摇头,说:“只是单纯赏月罢了。”
“赏月?说来,倒是快中秋了。”
李随风仰头饮下一口壶中酒水,咂嘴说:“这酒,水兑的吧?”
“凑合喝吧。”江辞手中酒壶和李随风轻轻一碰,说道:“深更半夜,上哪里搞好酒去?”
“赏月,应是美酒鲜肴、佳人歌舞。现在倒好,只有一壶水酒。”李随风自嘲道:“还是两个大男人坐一起赏月。”
江辞斜眼看向李随风,说:“你可以去把苏瑶叫醒。”
李随风连连摆手,说道:“苏瑶还是算了!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肯如此将就。”
江辞将酒水倒入口中,说:“既然入了江湖,总会身不由己。”
“若在那高墙之中,你就能随心所欲,一呼百应了吧?”
江辞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他说:“这你就错了。繁华不过是些表象,天知道内里有多少凶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没消停过,还不如这里自在些,至少不用勾心斗角。”
“有人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用勾心斗角?”
江辞望着月亮,说:“我还是觉得这里好,至少有可以吐露心声的朋友。”
“既然可以吐露心声,那你还说这些弯弯绕绕?”李随风笑着问江辞。
江辞看着李随风,没说话。
李随风喝了一口酒,说:“就凭这酒,你就甭想让我叫你皇上。”
江辞神色陡变,说道:“你果然猜出来了。”
“第一次见你,你身上衣袍暗绣龙纹金线,身边有大内侍卫保护,我想不猜出来,都难。”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说?”
“拜托,你是皇上。”李随风斜眼看向李随风,江辞:“我若点破,那不是自己作死么?”
“你还把我当皇上啊?”江辞神色松弛了些,撇嘴说道。
“你是皇上又如何?不是皇上又如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这可是你爹说的。”李随风说:“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身处江湖也得按江湖规矩来。”
“那江湖的规矩是什么?”江辞问李随风。
李随风将酒壶举到江辞面前,简简单单地说了两个字,两个掷地有声的字。
“兄弟。”
江辞与李随风相视一笑。
“朕乃大夏皇帝三十七世,姬云衢。”江辞笑道。
“在下江湖一介闲散布衣,李随风。”李随风笑道:“还是江辞这个名字顺耳些。”
“随风,我大你两岁,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哥罩你!”
“少来,我脑子里,差不多活了快六十年了,还用你罩着我?”
江辞惊讶的看着李随风,半天才说道:“六十年?你……是生而知之者?”
“不行么?”李随风说:“不然,我就算看过再多武林典籍,也没办法对魔功如此了解吧?不臣天功这等魔功,书里可找不到。”
“行行行!”江辞笑了。李随风从未说过自己是生而知之者,就像自己从未说过自己是当今的天子一般。他将李随风当朋友,李随风同样如此,所以二人才会交换彼此的秘密,坦诚相待。他说道:“我好歹是当朝天子,怎么说也能罩着你吧?”
“我娘还是前任天衍府府主呢。”李随风说:“你那天子的名头,又不能昭告天下,最多是个空衔。”
江辞知道李随风是与他交底了,心中那块不明不白悬着的石头终是落下。其实,江辞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悬心又为何会安心,但他清楚——此刻,他是满心欢喜。他将酒壶放下,问李随风:“那你怎么才能叫我哥?”
“等你打过苏瑶吧。”李随风一边喝酒一边说。
江辞也喝了一口酒,思索片刻又将酒壶放了下来。他不满地说道:“你我兄弟,我不是你哥哥,便是你弟弟。我要胜过苏瑶,你才肯认我做哥个?那你不如直说,我就是个弟弟!”
“聪明,你就是个弟弟。”
“可我比你大两岁!”
“我的记忆活了六十年。”
“我是天子。”
“我是前任天衍府府主的儿子。”
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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