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次日,张铭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从自己的床上醒了过来,这在他看来实在是一种不太正常的现象,但是昨夜既然也有不太正常的事情发生,此刻自然也不必过多苛求这些东西了。
他从床上起来,立刻又服侍在一旁的侍卫看到,然后自然而然的迎了上来,将张铭轻轻从床上服了下来。人尝道,月缺少什么,就越看中什么,对于这些军中的大老粗来说就是这样。
他们当中,出身于贵族的人自不必说,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欧,自然有无微不至地服从着他们的侍卫愿意为他们做一切事情。
那些不是出身于贵族生活的,其实根本不像人们想象当中的不拘小节,甚至于在人们眼中来看,他们比那些出森贵族的将领,要更加几分讲究,就算是其中有一些不拘小节的人,或者说单纯以不拘小节的形象在别人面前表露,从而抬高自己的身价或者饶人喜欢,从而得到政治资本的人,虽然他们在待人接物上面显得不太规矩,或者并不那么注意等级尊卑的秩序差别,但是这更有可能是他们从小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和熏陶,从而根本也很难从这些事情上面来进行行为,他们只能够如此选择。
这并不代表着当问题牵扯到他们的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忍受一些看起来不太文明或者不太合他们心意的事情发生,对于更多的人来说,面对其他人表达出来的修养和道德只是一个方面,他们面对自己的时候所追求的物质生活和精神满足感,才是持之以恒的追求。
张铭此刻当然不至于属于那些附庸风雅的人,他此刻的身份,就是这个国家最顶级的贵族之一。
贵族是身份的标志,也是张铭最大的依仗,这种身份的贵族,甚至能够让他在走投无路之时投奔到敌国,也没人能够说他一句什么话,或者甚至还要主动对他好,从而争取其他国家的贵族,这也算是贵族之间的一种游戏规则,人们遵从他,尊重他,并且发自内心地执行他。
接受着诸位侍卫的服侍,将衣服穿上,繁琐的礼服显得有些繁重,然后就是用过早膳,张铭从容顺着楼梯走下了阁楼,亲兵阿三已经等候在楼梯口多时,尽管他的眼眶里并没有什么让人看了就会有些心烦的血丝,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昨夜并没有疲惫,他乏累的神态和眼角隐隐的没有消去的黑眼圈就暴露了这一点。
不知道这家伙是用什么奇怪的办法把眼中本来应该存在的血丝消除掉的,但是张铭却想得到这家伙肯定是费了不少心血,这样一来,他昨夜心中对于这位亲兵隐隐的失望也被此刻队盎的付出所稍微有所感动了,潜意识中,张铭做出了一个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又如何?让他让自己看看,能够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然后张铭轻轻冲亲兵阿三点了点头,阿三松了口气,这也是他精心打算出来的,他必须在不经意间让张铭看到他的辛苦,并且产生体谅,否则他既然有办法消除眼眶当中的血丝,又为什么会做不到将自己眼角的黑圈也给一并消除掉了呢?
现在看起来这个方式奏效了,于是阿三相信,这就是自己重新夺回张铭的喜爱,重新得到能够为自己谋取好处的位置,这一条路注定是充满了艰难困阻和惊心动魄,不管是到了哪个地步都不敢稍微掉以轻心,阿三在自己的心中对自己重复说,然后迎了上去。
张铭咳了一声,向门厅走去,那里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早膳,不过他嘴巴也没闲着,趁着这个时候,刚好可以处理一些碎片的信息和进行一些而思考,于是他顺口问这亲兵道:“昨夜我睡后,还有什么人来过吗?”
张铭真要休息了,他相信是没人敢烦扰他的,他是不是休息,派个人上来窥探一下就可以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休息过后的事情,如果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前来,而时间不太对,那或许他之后还得安排一件什么样的小礼物给人家回礼过去,只有礼尚往来才能够维持关系的长久,这也是张铭从公孙成的记忆当中择取到的智慧之一。
亲兵阿三果然跟有所准备一样,嘿嘿一笑,然后从怀中直接掏出了一长串的竹简,垂下头,毕恭毕敬地将其抬高到公孙成的面前,谨慎道:“报公孙将军,这是昨夜之后前来拜访的商人名册,至于官员,是一个也无了;商人来此,多为送礼,礼物清单也附于表后,均经过在下处理,将军可以自行查看。”
张铭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终于感觉以往这家伙的那股机灵劲又回来了点,没有枉费自己的一番栽培,虽然自己也没怎么栽培,但是张铭还是惯用上位者的逻辑去思考——我给予你关注,然后让你能够进入我的眼中,随时能够有你做的事情,传进我的耳朵里,这不就是最大的关注和栽培了吗?
张铭没有多说话,只是接过了这人手里的竹简,迈步朝着门厅走去。亲兵的身份是不能够进入的,只好站立在门外,静静等候。
过了一会儿,张铭就在用早膳的中途看完了这本名册,总的来说让他很是满意,不管是这些商人的诚意,还是这位亲兵的处理方法,让他感觉看这些奏报也没有了之前感觉到的温吞和艰涩。
如今他在这个华沟县城也算是一大富豪了,在接受这些富商堂而皇之递交上来的礼物之后。
如果说法令,现在的长沙国法令还是很多不足,毕竟这也是高官们纵容的结果,从上到下没有人想要改变的结果就是,不需要改变。
高官们可以接受商人们递交上来的贿赂,不,说是贿赂太难听,或者说献金要更准确一些,接受了这些钱之后,但是官员作为自己的权力的阵仗执掌者,也不可能完全受到商人们的摆布,这也是不现实的,但是一般而言的照顾或许会有一些,法令只是包括了这些可能的照顾,将其禁止掉了而已。
也就是说,张铭得到并且接受了这些礼物,根本不算是什么丑闻,甚至能够吸引到这些富商主动上来报效,传出去说不定还是一桩美谈。
作为商人,本来也不至于浅薄到那个地步,也就是送出去了礼物,就一定要得到回报,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噶官员既不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商人们历练这么多风雨,在这样恶劣的社会条件之下成长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凭空遭人恶感。
张铭能够给予他们的所谓回报,其实最多也不过是见他们一面罢了,给他们一个能够和自己搭上线的关系,其实仅仅如此的话,代价就已经足够大了,如果跟一个商人见面,可想而知对于张铭自身价值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影响,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之下,恐怕会有人评价张铭掉到了钱眼里去了!
但是反过来,这样的一种影响对于商人那方来说却是只有增益的,想想看,商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能够让大名鼎鼎身份尊贵的公孙成大将军抽出时间来陪同呢?
总的来说,礼品很是丰厚,张铭很是满意,所以,他在结束了早膳,从门厅当中走出的时候,看到负责交办这一切,而且也显得很是懂得规矩的亲兵阿三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让阿三颇为振奋。
如果说阿三之前收到鼓励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振奋或者说兴奋还有一点表演的成分在内,此时此刻他能够表达出来的开心就是完全切实的了,毕竟这已经关系到了他的现实利益,比方说他在张铭这里的现实地位,能够彰显他能够得到的事实上的效益,这已经能够让足够多的人去眼红和嫉妒了,阿三觉得很开心。
张铭准备出外,今日照常是由阿三来陪同和安排,一如往常一样,门房,昨夜跟阿三打招呼过的门房前来换班,看着阿三替张铭掌车外出,友善地朝阿三笑了笑,阿三楞了一下,回礼,毕竟门房今后在他的计划当中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很多秘密交易,根本不可能在张铭的住处完成的,只能够在门外完成,如果能跟门房搞好关系,那么自然能够得到很大的规避风险的成果。
值得提一句的是,事实上张铭来到这座驿馆,用的也是自己带来的全套原班人马,倒不是说其他人的人他用着不开心,或者用不惯,而是处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身为军将,特别是身份分尊贵而敏感的将军,他知道背地里究竟多少人恨不得取而代之,也知道事实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能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将他一举成擒,从中得到意想不到的利益。
他这样子并不是不信任任何人,而是他只信任他自己。
这位他惯用的门房,不管他道哪里都会替他守门,忠诚上来说没有什么可值的怀疑的,毕竟他是吕焕秋的老管家,虽然这位幕僚头子跟张铭在更之前也只不过是素昧平生,但是张铭知道,自从这位老人被竹山君制定过来帮助自己的时候,就注定无法容得下其他的势力了。
一个是竹山君方面的逼迫,他能够让老人来到张铭的这一方,并且毅然决然的加入,就代表着他如果要随意违抗竹山君的命令,去选择另外的人,就可能会遭受到意想不到的打击,上位者或许不会在意一时间的屈辱,却很在意自己对于自己的下属的控制力度,吕焕秋就是如此,他的家族也是一样。
通过作为竹山君的长期谋士之一,吕焕秋也谋得了贵族的头衔,并且鸡犬升天,他们整个家族都随之绑在了竹山君这辆大车上,并且不管是在军中府中做了什么样的事务,都不例外。
既然吕焕秋被竹山君指定过来投靠张铭这一方,他们整个家族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如果说张铭在附身之前,也就是这位公孙成根本没那个能力的时候,也被普遍看衰的当口,被人家看不起,从而当中有些变数,这倒还算是正常,但是关键如今的张铭今非昔比,公孙成更是被普遍认为文武双全的典范,什么公孙仇,恐怕整个国朝上下都找不出一个能够同他媲美的年轻人!
这种情况下,应该作何选择,想来也不会有人再有什么异议了。
像是老门房这种做基本工作的,就是让他跟家族决裂跟家族的意见不一致都不奇怪,在他已经深受传统忠君思想的熏陶之下,他只对张铭一个人效忠,更何况如今整个家族都达成了一致意见呢?
门房有些羡慕地看着阿三搭着张铭的车子一同出外,然后自顾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其实他也不必过多艳羡,他自己其实也知道,自己的作用不是什么其他人随便可以比拟的,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至于那位阿三,显然是如今公孙成将军眼前的红人,自己就算是向他讨好一些,也不打紧,毕竟这也属于正常的范畴。
没有提到,这位老门房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竹山君为张铭准备的一道情报网络的其中一员。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谁直接负责,但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监控张铭身边的小吏或者亲信,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统统记录下来,然后直接向上汇报,这就是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
张铭如今还不够重视这些方面,是他的能力和经验都达不到的原因,他既没有那个资源铺设、培养这种人才网络,也没有那个底气做这些事情,更何况根本想都想不到。这也是竹山君为自己这位实际上很喜欢的次子铺的一条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