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并不知道,宋婉婷留着吉庆堂是因为对叶辰的感情。
他只是片面的以为,宋婉婷当初就是从吉庆堂开始发迹的,可能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福地也说不定。
做生意,尤其是做大生意的人都有些迷信和玄学,他们往往都对自己的发迹之地颇有感情。
认定了这一点的陈经理,在吉庆堂便开始高枕无忧起来。
虽说吉庆堂的业务越来越差,但他的日子过得格外潇洒,在吉庆堂,他就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贫困县知府,虽说油水不算大,但胜在自主权极大,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现在忽然听说周良运回来,顿时让他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意识。
陈经理在周良运手底下干过一段时间,他知道,周良运这个人在古董领域是很有造诣的,看东西从不打眼,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真实价值,堪称古董领域的火眼金睛。
要不是因为那次瓶子的事情得罪了宋婉婷,周良运肯定不可能被赶出吉庆堂。
事实上,那次周良运如果态度好一些,宋婉婷出于爱才之心,也一定会把他留下。
只是当时周良运已经完成了叶长缨当年交给他的任务,所以根本无心留在金陵,所以在宋婉婷面前,没有表现出悔过之心,还大言不惭的以辞职来要挟宋婉婷,最终才促使宋婉婷忍痛把他辞退。
所以,陈经理心里也很是担心,生怕这次周良运回来,是惦记自己这个总经理的位子。
于是,他对那摊贩说道:“你继续帮我盯着点儿周良运,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以后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那摊贩立刻说道:“好嘞陈经理,您放心,有任何事情,我都第一时间通知您!”
挂了电话,陈经理立刻将吉庆堂的几名伙计召集到跟前。
这些人,都是他接手吉庆堂后,拉拢培养的心腹,这段时间陈经理业务上没什么进展,人事上却成果颇丰,对自己做不到言听计从的人,都已经被他换了一遍,剩下这几人与他在吉庆堂狼狈为奸,一起搞了不少老鼠仓,从吉庆堂的账面上以各种名义弄走了不少钱。
他们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在收古董的业务上高买低卖,本来值五十万的东西,他们几个垫资把东西收到手,再找个马甲拿到店里,店里再由他们几人拍板,以七十万的价格收回来,这其中差价,自然就落入了他们的口袋;
而原本几年前十万块收回来的东西,行情明明涨到了二十万,可他们却故意制造一些可以修复的污损,然后以残次品的名义几万块卖出去,美其名曰挽回了部分损失,但这其中的差价,也都被他们中饱私囊。
陈经理形式风格主打一个雨露均沾,留下的这些员工个个都拿了钱,大家自然也就拧成了一股绳。
此刻,陈经理让他们先关门闭店,然后把他们召集到经理办公室,一上来就面色凝重的说道:“我刚收到消息,周良运回来了。”
一众员工顿时惊讶不已。
这些员工中,大部分还都是以前的老员工,对周良运自然非常了解。
其他几人虽然没见过周良运,但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
听闻周良运回来,大家都有些好奇,不知他忽然回金陵要做什么。
陈经理黑着脸道:“别人跟我说,周良运打算在古玩街盘一家铺子,但我觉得他应该不只是想开个店这么简单,如果哪天他跟宋婉婷又搭上线、回吉庆堂来坐我的位子,我们恐怕就麻烦大了!”
其中一名员工连忙说道:“陈哥,当初这姓周的就是得罪了宋总才被开的吧?宋总怎么可能还让他回来?”
陈经理冷声道:“你懂个屁,做生意的人眼里,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周良运这人有点手腕,他在这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给店里收了不少好东西,后面陆陆续续出手,利润至少也有几千万,但是今年到现在为止,咱们账面的利润只有不到十万块钱,几乎就是卡着成本的头皮了,宋婉婷虽然不来找我们麻烦,但这也意味着,宋婉婷根本不把咱们当回事,留着咱们,只不过就是帮她看着吉庆堂的大门、让吉庆堂不至于闭店歇业而已,既然宋婉婷对咱们不可能有什么感情,那一旦有更好的人选,她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们?”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连连点头。
陈经理又道:“你们几个,从现在起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密切留意周良运在古玩街的一举一动,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在古玩街无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