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姓孔的说道:“此事万分机密,你可千万泄露不得啊!”说话时,语气甚是郑重。
背对司马正那人说道:“我徐湛之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司马正听到“徐湛之”三个字,顿时一个激灵:“对啦,这是徐湛之,皇帝的外甥;另一个姓孔的,就是孔熙先啊!十二年前,九霄宫论道大会上,曾经见过他们的!我怎么给忘了!”
十二年前,孔熙先与徐湛之在论道大会上相识,二人相谈之下,甚是投机,此后,徐湛之更是将孔熙先引为知己。
可多年来,孔熙先的官职,始终不得升迁,到如今,仍然是个小小的员外散骑侍郎,他生性自负,自以为怀才不遇,整日郁郁寡欢,久而久之,便生了谋反之念。
孔熙先与彭城王一拍即合,故而不停拉拢徐湛之。
徐湛之初时认为,孔熙先不过在自己面前发泄不满,哪里敢真的造反,同时又为了顾全朋友义气,便爽快答应了。
后来,徐湛之见谋反之事越来越具规模,参与之人越来越多,担心被皇帝发现,遂生退出之意。
今日,二人陪同彭城王来到茅山,徐湛之借如厕之名,把孔熙先叫出大殿。
二人为免被人发觉,便来到这观星台叙话,却不成想,竟然被司马正无意间听到。
这时,孔熙先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们出来的太久了,为免惹人怀疑,我们赶快回去吧。”
说完,二人便携手离开观星台,往大殿走去。
司马正对于谁当皇帝,其实根本不在乎,只因他心中认定,刘义隆、刘义康等人皆不是什么好人,尤其那个慧琳和尚,他是最坏的一个。
司马正听得此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当下决定,回头见到马罕和陆修静,就将此事禀报二人,且看他二人如何处置。
司马正待二人走远,方才往大殿走去,此时,他倒想看看,那个彭城王到底是何等样人物,竟有这等谋反野心。
司马正到得“祖师殿”前,只见整个“祖师殿”被众多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
就连“祖师殿”旁边的山林中,也能不时看到羽林军士兵,来往巡逻,算得是把“祖师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司马正此时身着道袍,所以守门的士兵未加盘查阻拦。
司马正自大殿北门进入,随后绕到大殿东侧,便即驻足。
只见大殿正中,马罕正闭目打坐,神情恬静;陆修静正与人交谈,有说有笑。
上清派众弟子,分东、南两个方向坐下。
大殿西侧,坐着三个衣着华贵之人,其中一人,正与陆修静交谈之人。
那三人身后,站着七、八个羽林军中的侍卫头领,再往后,便是大队士兵,列队站在那里。
司马正细看说话那人,大约三十六、七岁年纪,方脸大眼、浓眉短须,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袍,长相虽然一般,但也是英气十足,看模样,当是彭城王了!
说话那人右手边,又坐一人,只见他五十岁不到年纪,身材肥胖,皮肤略黑,个头矮小,此人没有胡须,也没有眉毛,额头上,隐隐有一道疤痕,虽然年深日久,但依然清晰可见。
那人身侧,又有一人,便是适才在树林中,与孔熙先谈话的徐湛之。
而孔熙先,此时则站在徐湛之身后。
此时,只听陆修静对坐在上首的那人说道:“彭城王大人大量,能化怨仇为恩德,当真难得啊。”
刘义康笑道:“本王不才,只是为朝廷效力,岂敢以私怨而坏国事。而且,范将军确实是国之栋梁啊。”
刘义康说着,便满脸笑容地看了一眼身旁那个黑矮胖子。
司马正心想:“这人就是范将军?看模样,可一点没有将军的样子,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到这里,司马正脑中忽然出现那红衣女子的身影,久久挥散不去。
这时,那范将军说道:“在下承蒙皇上错爱,又得大王不计前嫌,一路提拔至今,唯有以区区性命侍奉国家,方能报皇恩与大王恩德于万一。”说着,便向西边皇宫所在位置,拜了一拜,随后,又向彭城王行礼。
司马正见这范将军言辞文雅,谈吐得体,心想:“听这人说话,不像是个粗犷武夫,倒像是个舞文弄墨的文人。”
这时,陆修静笑道:“范将军文采,天下皆知,前几年,贫道也曾拜读过范将军的大作——《后汉书》。以贫道愚见,将军所作之《后汉书》,虽尚未完成,但成书部分,开前人所未之有,启后人之不可无,此书日后必是我华夏史家之经典!范晔之名,亦当彪炳史册啊!”
说起范晔,此人也算是个特立独行之人。
十多年前,彭城王刘义康的母亲去世,刘义康在府中为母亲操办丧礼,奏唱挽歌。
这范晔不但不去吊丧,竟然还和自己几个亲戚朋友,坐在家中饮酒,品评挽歌取乐。
后来,此事被刘义康知道,刘义康大怒,将范晔贬为宣城太守。
范晔自负一身才华,无处施展,便于宣城太守任内,开始撰写《后汉书》。
可后来,刘义康不知何故,竟能尽释前嫌,重新重用范晔。
自此,范晔仕途畅达,现今竟然在刘义康的提拔拉拢下,一路高升至左卫将军,执掌羽林军!
范晔听陆修静称赞,便谦虚了几句,而后,二人便探讨了几句文学上的事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