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忽然感觉自从有了儿子,自己便对姐姐的事不太上心了。
一瞬间,杨越心中隐隐作痛,往日的记忆重新浮现脑海……这是良心的谴责。
“那就这样,若三个月内古神没有来,我便动身前去繁樱国。”
“姐姐的脑疾必须治好,这是我欠她的。”
“人生在世,当俯仰无愧……嗯,无愧……”
当念叨到‘无愧’二字时,杨越心中又是一痛,这个痛比忘记姐姐更痛,让他脸色有些苍白起来。
一个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进他脑海里。
“……姑爷,我永远爱你。”
然后是一声大爆炸,一切都安静。
杨越的心重重地沉了下来,他知道,有些事,一生都无法弥补了。
斯人已逝,为之奈何?
……
两刻钟后,杨越和孔芸洗漱完毕,抱着小阿丑上了床。
“来,给阿丑服用冰肌雪骨液。”
孔芸掏出贺奉的玉瓶,打开塞子,低头闻了一下,笑道:“有种冰雪的气息呢。”
杨越正小心地将怀中阿丑的小嘴巴按开,他用食指按在儿子下巴上,沉睡中的小杨望嘴巴便微微张了开来。
“倒一滴吧。”杨越微微一笑。
孔芸小心翼翼地将玉瓶瓶口对准儿子的小唇,微微一倾,一颗冰蓝色的液体便缓缓滑落下来,滴在婴儿嘴中。
沉睡的杨阿丑下意识地咂了咂嘴,喉咙一动咽了下去。
“哈哈,好可爱。”杨越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
这一夜,杨阿丑躺在父母的中间,左手是父亲,右手是母亲,父母的手在他的身上十指相扣,宛如羁绊一般交缠在一起。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杨越在沉睡时,眉头紧皱。
……
自从有了儿子,杨越每天花在公务上时间少了很多。
第二天中午,杨越抱着小杨望,在白樱馆一处空地上,指挥者一群匠人。
“秋千要搭好,搭的高高的。”
“滑梯尽快造好,一丈高。”
“还有,把百器魔宗的高人请来,我要给我儿子造旋转木马,还有碰碰车……什么,你听不懂,那不要紧,赶紧去。”
杨越一边朝工匠们指挥,一边对身边的亲卫们下命令。
此刻正值二月,黑州的冬天还没有过去。天上的日光仍然是淡淡的,被寒风过滤了一遍后,落在地上便有一种疏离的温暖。
小阿丑躺在杨越怀中,静静看着父亲发号施令,他性格很安静,像孔芸,除了拉屎和吃奶时会啊啊哭起来,剩下时间都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
杨越抱着儿子,坐在一棵发芽的樱花树下。白樱馆周围他是按前世的公园造的,自然有不少供人歇息长椅。
日光微暖,工人忙碌,儿子躺在怀中安静不吵闹,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杨越脑海却时不时想起那个被辜负的姑娘,日后君临天下之时,是否会经常想起,曾有一个姑娘为自己付出一切,却未曾得到片刻温暖。
思绪纷飞,如飞鸟,在层层叠叠记忆里飞来飞去,一会儿飞到容小玫甜甜的微笑,一会儿落在姑娘掌心的铁钥匙。但最终都停驻在那惊天的爆炸声里。
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