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这般容貌,心思又敏捷聪慧,在何人眼中都是上上之选。就算虚家有意交好于我,怎么能容你一个女儿家孤身前来?”
“想必你在家中遇事不顺,自作主张来我这里另寻出路。”虚若云闻言垂头低声答道:“屠供奉明鉴,家里确有几桩亲事上门,只是若云自小仰慕屠供奉,盼能相伴左右,这才执意前来,虚家却无什么难处。”
她说这话时红晕满面更增几分娇艳,边上的蓝家兄弟心中都尽是怜惜,可屠一斩连头都不抬:“适才我说你与无月有几分相像,你眉稍一动,应是觉得无月容貌并不如你。你话语虽然谦和却饱含自信,认为此事定是手到擒来。”
虚若云这次没有回答,心中急转念头想着应该如何作答,屠一斩却接着说了下去:“若是如你所言,虚家现在并无难处,长辈未曾逼你合亲,以你这般出众容貌和不服输的性情何必曲意应合以身相许。屠某虽不妄自菲薄,但自问五玄之上,为人夫君比我更胜者比比皆是。”
虚若云涩声叹道:“屠供奉想得太多了,若云自幼听闻屠供奉与姑姑之事,对屠供奉有了倾慕之心。既然屠供奉不愿,就当若云自做多情罢了。”
说完她双眼一红脸上尽是凄苦之意,轻轻福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去。蓝家兄弟张了张口,伸出手臂想要出言挽留,可是最终都没敢出声。
“慢着。”听屠一斩扬声呼叫,虚若云委委屈屈的站住,回身轻声抽泣道:“屠供奉既然不肯应允,还叫住若云干什么。”
她要离去本就半是作戏半是懊恼,这一回身似喜似嗔实在娇媚可爱。屠一斩看着她面上泪痕摇头叹道:“世事无常,门派家族起伏兴衰原本就不该由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儿家来承担。我对你说那些话,只是想告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那些手段实在无用。”
虚若云闻言轻轻拭去泪滴:“到下月初九,若云便满了二十二岁,婚事再也不能拖了。长孙家和上官家已经夺去虚家不少生意,如今只有联姻才是唯一出路,若云觉得嫁给你总比嫁给那些不认识的老头子好一点。”
屠一斩神情缓和了一些:“终身大事岂可草率,你这丫头也是糊涂一时,既能叫无月一声姑姑,为何一口一个屠供奉的称呼我?”
虚若云冰雪聪明顿时喜上眉稍,她上前几步深深万福:“姑丈在上,侄女若云有礼了。”屠一斩看着虚若云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虽然无月已逝,但于情于理,虚家有事我都不能坐视不理,你叫我一声姑丈,我便会做些长辈份内的事。”
“放心回去吧,我这些年一直在山上静修,也该出去走走了。”屠一斩垂首望着膝上长剑:“最近确是太过寂寞,就让屠某来看看五玄上如今还有哪些英雄豪杰。”
虚若云欢天喜地离去后,小刀也向蓝家兄弟告辞下山,他正要跨上蝎龙兽腾空飞去,眼前人影闪动,屠一斩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等等,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
玄土域门派在五玄中称得上最为复杂,墨家以道门机关符法称雄,姚家兼顾酿酒玉矿,石家精通器械术法,与玄火域交杂相邻的一些门派则开设机关斗场,或者任人雇佣为生。
虚家实力在这些世家中只属末流,平时就倚仗几处矿场做些玉石生意,连那些靠贩卖机关兽过活的三流世家都不敢招惹。
数十年前仗着天外青天的威名,虚家几处矿场倒还安定,在各处城池的玉石生意也颇为顺利,但这十几年不仅没有任何进步,几处矿场还开始起了纷争。
南边的长孙世家提出分些花红,西边的上官家要霸占一处矿场,除了北边的黄岩关没什么动静,东边的磐石门居然也借机生事,令早已两面受敌的虚家更是焦头烂额。
虚若云乘着马车回到家中时,远远看看虚府院内似是站有十余部机关巨人,这种情形最近已在这里出现几次,她一眼就能认出那些都是上官家的无敌战神。
“哈哈,若云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听到这个沙哑声音,踏入厅内的虚若云后背上如被粗毛刷用力擦过异常难受,她强作笑颜执礼答应:“原来杨师叔也在。”
“什么话,不是早说过了,让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厅内这名黄须老者足有六十多岁,形容猥琐直勾勾盯着虚若云的脸:“这回我特意带了二伯来提亲,你爹一定得给我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