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苗彦含泪仰首看天:“有些事情总是要经历的,你还是冷静些,如果小灵儿醒过来,难道你打算这个样子去见她吗?”
“不可能的,你们骗我……”小刀只觉心如刀绞,他脑中回想忠叔和两位供奉的凶狠态度,再看到苗彦掩饰不住的伤悲,已经隐隐明白这件事一定是千真万确。
“您是药神,这世间怎么会有您解不了的毒?刚才您还说曾经见这种毒,为什么……”见小刀说到这里脸上惨白想通了其中道理,苗彦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因为中毒的人已经离世了。”
“那时候老夫比你现在大不了多少,跟水家那三个老家伙加上墨风,白江宗的白常泰,玄土城的石逸斗,还有五玄上许多世家子弟,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
“她是姚老儿的妹妹,每年快到她生辰时我们这些人就在姚家聚齐,想尽办法讨她的欢心。”苗彦微微闭眼回忆年轻时的情景:“我们和姚老儿兄弟几个成了朋友,每天喝着他们家中酿的美酒,猜测她的心思到底在谁身上。”
“虽然我们一个个暗中较量,但是都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那时候我常想,哪怕她一辈子选不出人选,这样的日子也十分快活了。”
“当时五玄上侯兆天风头正劲,只身单剑挑战各派修者,我们每个人都在暗暗担心,若是有一天他出现,连雪没准儿就有了喜欢的人。”
“侯兆天还没有来,连雪却生病了,她没力气再和我们四处游玩,身子一天天消瘦下去。直到那时我才发觉,她其实是中了奇毒。”
“连雪和灵儿一样都是至真至纯的香泽之体,十六仙躯各有独到之处,修行事半功倍异于凡胎不易受诸患所扰,就算中了毒应该也比平常人容易医治。”
苗彦沉声苦叹:“我曾无数次探问过她的症状,只要心神稍微变化,无论喜怒悲欢都是血脉迸开头疼欲裂,每时每刻如身在炼狱一般。”
“师尊在内的几名前辈也看不出连雪到底中了什么毒,她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平日强作笑容暗里却呕血不止。终于有一天早上,她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脸上如石块般没有一丝表情,苗彦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自那以后,我回到谷中种植各种稀奇药草,日夜研习先人药典,就是想寻出她究竟身中何毒,到底被何人所害。”
“十几年前,翻阅那些弟子送来的古籍时,我发现了一种早已绝迹的奇怪草药,毒性虽弱却无法驱除,男子服下数碗也无性命之忧,女子却百中有一沾身必亡。”
“那草称为牵机,典籍中所述死者都是年少未嫁之女。我苦思其故才想通这种异毒需经人身衍化而成,体质纯净反而毒深难治,所以香泽之体发作起来自然更加猛烈。”
小刀只觉惊心动魄:“您说这种毒药别人服下了都没用,那就是说,有人刻意寻到它来谋害灵儿的?”
“不错,从小灵儿身上我才想到了这一节。当年姚家声势如日中天,连雪深得众人爱慕,如果我们当中有谁能与姚家联姻,对于其他门派世家来说都是潜在的威胁。”
小刀眉头紧皱:“水伯母也是姚家的女儿,为何……?”苗彦神情更是阴沉:“水家小子在姚家见了冰衣一面便上门迎亲。玄水宫地处海外,水家内外又是戒备森严,不过你当这样就没事了吗?”
“十余年前,他们一家人回去给姚老儿贺寿,小灵儿就在姚府门前被人掳走。虽然最后毫发无伤的找了回来,但是冰衣素来体弱又太过忧心,腹中那个胎儿终于没能保住。”
“几个月前,水家小子派人请我过来,我才知道冰衣又有了身孕。如果是个男丁又能顺利长大,水家就算正式有了后人。”
“虽然宫内层层设防,老夫与几位供奉还是每日都要仔细验看送来的食水,没想到百密一疏,小灵儿到底还是遭了毒手。”
“小灵儿的宫主身份虽然可能发生变化,与水姚两家的关系还是一样。她中毒不仅能让水家少了一条联手别派的门路,更能让冰衣受到冲击不能安心待产。”
小刀紧咬牙关越听越恨:“前辈既然说的如此明白,您知道下手的人是谁?”苗彦闷哼了一声:“这种事怎么能乱猜,没有确凿证据谁会承认?”
“连雪从毒发到辞世不过月余,灵儿应该早已中毒,只是见到你心神动荡才发作起来。”苗彦深深长叹:“这件事还要瞒着她娘亲,余下的日子里,能安慰她的也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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