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煤厢的门。
苏鸿信望着角落里正站起来的乞丐,脚下缓缓踱着步子,既然已经不能善了,那他就干脆做绝一点,斩尽杀绝。
“小杂种,好狠的手!”
那人阴恻恻的道。
苏鸿信脸上露出一副憨厚腼腆的笑。“实不相瞒,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人交手,不对,你们还算是人么?”
“哼,刑门早已没落,姑且不论真假,就算你真是又能如何?想要学人家做好事,那也要看看你的斤两!”
这汉子一站起来,面貌便清晰了几分,只见此人脸颊右侧落着一大片紫青色的胎记,蓬头垢面,一双鹰隼般的阴鸷眸子像是会发光,恨不得择人而噬。
苏鸿信脚下缓缓踱步,嘴上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就算不是刑门中人,看见了,也要杀你!”
他说的很认真。
“好!”
一声尖啸,苏鸿信乍觉劲风扑面,但见近处一条鞭腿化作急影,已凌空扫来,像是响鞭般在耳边炸起一声响。
他心中警惕大作,气息一沉,双臂曲肘抱头,只听“砰”的一声,一股大力自右臂传来,苏鸿信整个人身子一歪,已横移了几步,撞在了车厢上。
不等站定,他忙往旁边缩身一躲,再见一脚已如枪如锥般贴着他门面,戳在了车厢上,发出一声震响。
“谭腿?怪不得这么大的腿劲儿!”
苏鸿信边往旁边闪身,双脚一前一后,已来回换着步子,边舒展着有些发麻的右臂,曲肘护头,左右踱步,眼见那人借着一脚之力,凌空翻起又朝他踢来。
他上身一拧,左肘已是回身捣了出去,与那一脚撞个正着,“砰”的一声闷响。
一肘捣出,苏鸿信似也打出了戾气,胸中更是恶气横生,虎吼一声,暴起发难,两个猛步欺上,右膝一提,左脚一蹬,一击膝撞似流星般自平地升起,撞向那人胸膛。
那人双眼一凝,两腿一分,竟是凌空使了个一字马,左右双脚已稳稳卡在煤厢一角的缝隙间,悬空一稳,他同时再起双手,一手压向苏鸿信的膝盖,一手扣指成爪擒其脖颈。
“小子,去煤炉里做碳吧!”
狞笑响起。
苏鸿信却是神色沉凝,淡淡的光亮中,他忽然露了个有些狡猾的笑。
“去死吧你!”
握住的右手中,指缝间豁然亮起一抹一指长短的寒光。
只在对方探手来抓的同时,这抹寒光已灵活的在其手腕转了一圈,瞬间皮开肉绽。
不及汉子惨叫。
刀光一翻,已是如蝴蝶灵巧翻飞往上,没入了对方的咽喉,刀光一缩,一注血箭立时溅在了他的脸上。
苏鸿信踉跄落地,望着地上“扑通”落下,犹在抽搐痉挛的尸体,眼神变幻,像是有些后知后觉的惊慌无措,他抹了把脸上的温热,看向了煤厢的前方。
然后目光一沉。
原来,这里已是接近火车的头部,一股滚烫的灼热扑面而来。
他走过车厢,眼前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发红发蓝的焰苗从那炉口冒了出来。
苏鸿信转身,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多了两具尸体,迟疑中,一咬牙,将之抛了进去,等将四具尸体都处理干净,他才像是脱力般坐了下去,喘着粗气。
车窗外,大雨好像停了。
但就着微微的火光,苏鸿信才发现原来是进了隧道。
缓了缓,他深吸了一口气,忙转身离开。
只是他却没看见。
便在他转身的同时,车窗外的隧道里,黑暗中,那一一块块凹凸阴暗的山石上,隐隐约约,竟浮现出了一张张惨白惨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