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信儿到了!”当朝臣散去,林岚同风齐走出金銮殿,流风便立刻递上几封书信,道。
“林兄,这信儿莫非是……”风齐搓着手,凑上前去,“战报?”
“不错,”林岚将第一封信缓缓展开,点头道。
“子时动手,卯时得信,来得可真快!”风齐笑道,“北疆距此,千万之遥……”
“若没些过人的手段,凭什么和通天阁斗?”林岚笑道,“风兄,看看吧。”
“不了,”风齐长出一口气,道,“你这般神情……呵,自是成了。”
“知我者,风兄也!”
两人谈话间尽显淡然,但流风仍觉出了几分不寻常——此刻的风齐和林岚,难得露出了一脸倦容,身子也似比往日矮了些,但二人眼中所蕴神采让流风直道奇怪
……
晓光初现,乍破深沉夜色,仿佛于瞬息之间遍及西桓之地。
金銮殿上,准确地说,是金銮殿的屋顶上,风齐和林岚站在这西京城最高的建筑上,望着远处已被夷为平地,仍有袅袅硝烟升腾的通天阁废墟,两人忽然相视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笑得有气无力,也笑得肆意。
风齐笑着笑着,只觉身上再没了半点气力,他往屋脊上一坐,竟没坐稳,一屁股滑到了屋顶的砖瓦上,压破了好几块瓦片。
“嘿!”林岚一把抓住风齐,费力地把他拉回了屋脊上。
林岚也很累了,但他依旧站着,稳稳地站在西京之巅,俯瞰这座雄城、环视这片天地……
“威加四海,宇内清平!”林岚畅快地长舒一口气,高声道,“传令,通天已除,自今日起,我西京城,城门大开,永不闭户!”
金口玉言,昭示天下,西京不闭,纳九州四海,自此西桓无通天!
……
林岚一道圣旨,西京成了天室皇都以外又一座在这天下大乱之际仍不闭城门的都城,这是林岚的自信,但能于今日得偿夙愿,更是他同风齐等人运筹帷幄之故。
风齐和林岚在西京的所作所为随着西京通天众尽殁、西桓通天阁尽除,自不会再有多少人知晓,筹谋这些时日,他们也终于觉得累了,也不知这两人打的什么主意,于西京之巅待了许久,虽是身心俱疲,仍不愿下去,林岚更是干脆让人在此地支了张小几,就着御厨刚刚做好的几样小菜,同风齐喝起酒来。
两人杯盏不停,什么都不说,便一气儿喝了两壶宫中陈酿。
“哈……”畅快地吐出一口气,林岚忽然问道,“风齐,你觉得,我这皇帝做得如何?”
“我要不说算不算抗旨?”
“算!”
“抗旨同欺君……罪责孰轻孰重?”
“哈哈哈哈哈……”
不顾林岚一阵狂笑,风齐又灌下一杯酒,而后长声道:“莫乐……为人君!唯其言……而莫之违……”
林岚苦笑着摇摇头,放下了酒杯:“为人君者,难免骄愎,听言则答,谮言则退实是寻常,所谓从善如流,实是有意而为,有你风少保这面镜子在,倒是让我把自己瞧得更加清楚了……”
天色逐渐放亮,林岚也终于和风齐一样,枕着屋脊眯上了眼睛,两人并肩躺在这金銮殿的屋顶上,倒也不虞失了西桓皇家的脸面。
煦煦和风吹过此地,怡人怡情……
“这紫禁之巅风寂云清,”林岚慨叹道,“也不知是何人谬论高处不胜寒呐!”
“可惜,林兄不能真个坐这帝王之位……”
“我本就是一书生,皇兄的位子,我坐不来!”
“是啊,刚刚登基便拜府上幕僚为少保,封郡侯,却不知世人该如何……”
“管他!”林岚一晃脑袋,道,“有道是君子爱人以德,吾独爱人以私!风兄德才兼备,实为我朝大功臣!封侯拜相亦是平常!”
林岚说着,缓缓站起身来,朝风齐一揖,道:“为今日之功,风兄,受我一礼!”
风齐看着林岚下腰至底,这才将他虚扶而起。
“你还是这样,”林岚哂笑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东离平南侯府的大公子,竟一点不顾长幼尊卑……”
风齐扬眉道:“哈哈,林兄这一礼,风齐受得!”
“好!”林岚抚掌笑道,“有此知己,当浮一大白!”
“想喝酒便喝,哪儿来那么多道道……”风齐摇摇头,举起了酒杯。
“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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