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明至暗（一）

独闯荒园却是平生头一回，且不提我久久未寻到出路，心中难免不安惧怕。

    周遭突然静了下来，没有蝉鸣与风声，我只听见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我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垂头站立的姿势，迟迟未曾抬头。

    过了片刻，又一颗石子重重砸在了我身上。

    “你有病吧。”蕴着怒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我闻声抬头，恰好对上她那双璨似子夜寒星的紫眸，那是一个扎着小马尾的小姑娘，一身墨色裙装，唇红齿白，眉目清澈，看她俏生生的模样似还要比我小上一两岁。

    一时间我心里的不安如云烟消散。

    我：“喂，小姑娘，有话好好说，再乱拿石头砸人，信不信我揍你？”

    她坐在树干上挑衅一笑，“那你上来啊。”

    我望着眼前的大树，一时间有些无措，我…我不会爬树啊，但气势不能输。

    ……

    一阵风刮过我的脸，回忆戛然而止。

    我：“这样很无趣，你知不知道。”

    我：“…愁兮。”

    我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仿若一月飞雪层层积下的冰水，连带着她呼出的气息，也透着极深的寒意。

    愁兮：“这样不冷吗。”

    “那这样你会温暖些吗。”我淡笑着反问她。

    愁兮微怔，盯着我与她交握的手片刻，缓缓抽出手。

    愁兮：“多此一举。”

    她的目光透过我，望向天边的朝阳。

    此刻我才注意到，愁兮身后跟着一只猫，定睛一看，竟然是乔。

    乔一脸疲倦地躺在地上，幽幽地看着我。

    我跟乔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你哪里找回的它。”我问愁兮。

    愁兮浑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乔，开口道：“路上遇见了就捡了，小东西怪可怜。”

    愁兮：“就是不太听话，总是咬我，要训上几顿才行。”

    愁兮：“不过它好像不爱吃东西，我丢给它什么它都不吃。”

    …看来乔没吸愁兮的血。

    愁兮语至此，抬眸看了我一眼，“它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我：“贪玩。”

    其实我也不清楚乔怎么就跟丢了。

    愁兮：“啧，猫随主人。”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过头，看见姻愿向我们跑来。

    姻愿：“愁…愁兮姑娘，你跑慢些…”

    姻愿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气喘吁吁地望着我和愁兮，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我：“你们认识？”

    姻愿点点头，然后又急忙摇头。

    姻愿：“我在路上遇见了愁兮姑娘，然后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姻愿：“不过愁兮姑娘走太快了，所以我就一直追在她身后。”

    愁兮有些不耐，“是你走路太慢。”

    我有些疑惑，愁兮生性多疑，绝对不是会轻易跟别人走的人。

    到了灯铺，姻愿正在忙着砌茶，愁兮和我一起上了二楼。

    我：“你怎么会来到此处。”

    愁兮：“你能来，我便不能？”

    愁兮：“这里多好啊，有景有茶，还有小美人作伴，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