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自己这一任县令,忙忙碌碌,兢兢业业,数年如一日,所得财物,居然不抵一个捕快?一个刚刚任职三个月的捕快?一个才十七岁的小毛崽子?
怎么可能???
李益之再也无心审案,一拍惊木堂,“此案干系重大,择日再审,先将冯齐氏收押,冯文远既与本案无关,当堂释放。”他之所以将冯文远释放,还抱着冯文远能在牢外送银救母的幻想。
罢堂之后,李益之没有说一句话,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公堂,丝毫不理会木栅栏外面的吃瓜群众。
阳光照在他清瘦的脸庞上,状如死人。
吃瓜群众们,兴奋得如同无数只苍蝇,嗡嗡直叫,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冯家大夫人会下厌?
陷害二夫人三夫人?
冯家大公子并非冯半城亲生?
冯家两位夫人赠冯家的全部产业给一个捕快?
这瓜,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猛,真是量大管够。
一个字,过瘾!
方乐清从牧爱堂出来,找到陈九。
陈九一看到她,立刻头大起来。
明日是自己的无工日,七天才有一回,本来可以美美的休息一天,但方乐清深信段金言的占卜偈子,认定了跟着自己,必有收获。
那么明日还要忍受她的尾随?
唉,还得仰仗方家经纪,将自己的产业做大,所以暂且忍忍吧。
陈九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方乐清的娘,已失踪一月有余,又被人掩饰了身上阳气,若是绑票,怎么着也得给个信儿吧。
方娘是普通人,如果不为财,那虏人者又有何居心?
有此本领,自然有其她美娇娘投怀送抱,干嘛非要大动干戈,把方娘藏匿起来,虏人者吃饱撑的?
陈九也细问过方娘的其它特征,排除了她是独特体质之人。因为有些邪术,是要借助体殊秉异之人,才能施行。
排除了众多疑点,他毫无头绪。
他倒是希望能有些线索,主动寻人,顺便赚一波经验。
但眼下,只有像段金言所说的那样,一切随缘了。
不觉城中鼓楼,传来报时声。
陈九结束了白日劳作,返家。
方乐清自然不能再厚颜跟着,她去找方钊了,口口声声说明日再会。
陈九心里盘算了一路,二舅母和三舅母许诺的产业,不日将会交割。
而所有一切,都建立在冯齐氏定罪之后。以及冯劬清醒过来,方能细谈。
不怕冯劬耍什么花样,问题的一个关键点,在县令李益之身上。
李益之堂上的表现,绝对是眼红冒酸气。
只要他一日不给冯齐氏定罪,陈九就不能依法接管冯家。
而冯齐氏在公堂上,压根不辩解,反是和盘托出,谁都能看出来,这只是缓兵之计,以便少受些苦,到时跟外人联手翻供。
那无头和尚,既是在翟华丁家的寿宴上请来的。那么冯齐氏身陷囚笼,丁祖自然不会不理。
丁家老祖这个鳖孙,有交无类,那青蟒精的徒弟苏子期,汤景年的反面慈恩大师,都是他宴上宾客,也不知还有多少牛鬼蛇神,跟这老棺材板子有一腿。
来吧,都来吧,陈九暗哼道,最好是现在就急匆匆赶来送一波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