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先听我一言,”他说道,“这冯家老少怙恶不悛,才有此劫,若轻易插手,岂非便宜了他们?明日午时,你在县衙门口等我,我们一并去冯家,教育一下他们。”
清月连忙点头称是,“前辈教训的是,小道又鲁莽了。”
“去吧,”陈九摆摆手。
清月恭恭敬敬稽首,舍了水路,换走旱道,去县城找清胤了。
陈九回到祖宅,梳理一下这几日的行程,以及以后的安排。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须臾,入了梦乡。
这夜是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翌日。
去县城应卯前,照旧在早点铺填肚子,又碰到老搭档杨谦。
整个街面上,都在谈讨冯家奇怪的病症,有脑洞好的百姓,已经猜测是冯家得罪了人,才致病邪袭宅。
昨日,陈九交班比较早,杨谦也知道他去调查冯家的事了。
“小九,你老舅家情况如何?”杨谦禁不住要打探消息。
“杨哥,不瞒你讲,冯家染上怪病,说白了就是报应,当然身为捕快,还是要尽职调查的,我已掌握了七七八八,午时过后,全城百姓将有大大的热闹瞧。”
杨谦眼珠子快瞪掉了,“咋?还真是他们传言的那样?有人招来病邪,要冯家老老少少都翘辫子?”
陈九卖起了关子,“杨哥,一切自有冯家人出面澄清,到了午时,你就瞧好吧。”
“是城西余家捣的蛋?余家跟冯家生意相冲,每年都争得你死我活。”杨谦分析道。
陈九摇摇头。
“那是赵家?冯劬那个娇滴滴的小妾,赵家公子也是眼馋得很,结果被冯劬横刀夺爱!”杨谦一拍桌子。
陈九依旧摇头。
“那是祝家?祝家曾被冯家害得家道中落,他反过来倒耧冯家一耙子,也合情合理。”杨谦又问。
一抬头,发现周围县民个个伸长了脖子,像被拎着的大鹅一样,竖直耳朵听他俩说话,杨谦咂咂嘴巴,朝他们摆摆手,“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俺家兄弟说了,午时过后,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县民终于听到一句有用的话了,霎时,恢复到热议状态。
“杨哥,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幕后黑手是谁,”陈九故意叹了口气。
杨谦佯装生气,“小九你是越来越长能耐了,耍得杨哥我团团转,这次点心的钱,外甥打灯笼,照旧你来付。”
两人吃罢,结伴去县衙应卯。
嗯?
俩人看到,县衙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做工造型极其考究,还有七匹马儿,一字排开。
马旁边立着七个大汉,肌肉虬结,满脸的不含糊。
这马车,这出场方式,好生熟悉。
对了,是方家。
陈九顿时觉得,方家这架式是专门等自己的。
三月十六那日,方家受自己指点,再次拜访段金言,那段金言住在州境闹市,如果拜访当日就能让段金言课卜的话,掐指算算,倒也能赶回来。
“这是大富商方钊的车!”杨谦也认出来了,“小九,他们该不会又是找你的吧?”
“说不准,”陈九淡然回应。
杨谦白了他一眼,“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