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捉得山魈?”
不仅是旁边的两个房头,连交班的兵房众吏,以及捕快们,也个个竖直了耳朵,听陈九怎么回答。
“不曾。”陈九说道。
“呵呵,大郎,莫再垂死挣扎了,”刑房房头将银子抓住,往上抛了抛。
“那这块皮,是不是山魈额头的毛皮?”宋大郎再次发问。
“班头所说不假,正是额头和顶阳骨附着的毛皮,”陈九仍是一脸淡然。
正一脸得意的两位房头,相互交换眼色。
附近窥听的公差们,也个个大眼瞪小眼。
“那山魈眼下何处?”宋大郎不动声色,问道。
“在山崖底。”
两房头松了口气,这分明是陈九与宋大郎联手演戏,肯定是宋大郎这老油子暗地授教的,若捕不得山魈,就割一块其他野物的毛皮,谎称是山魈的便是,要不然,宋大郎怎么开口就问是不是头皮呢。
刑房房头霍山又开始抛银子了。
“你继续讲,”宋大郎仍然淡定。
“属下追撵山魈,山魈慌不择路,跌入崖底毙命,悬底陡峭,是以属下割下其头皮,做为信物。”
“胡扯,”霍山脱口而出,后觉失言,毕竟人家不是自己的手下,于是假意咳嗽两声,语气转和,“陈九,当着我们三人的面,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可一五一十,照实讲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别说瞎话。
陈九瞅瞅宋大郎,宋大郎点点头。
陈九半虚半实说了追撵山魈之事,还说燕秋山有只红毛僵尸,和村民齐力,将其烧成炭头,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属下到崖底,发现了三只怪物,有两人那么高,也不知道受何人所害,都摔死了。”
这下,连兵房房头白老虎也坐不稳了,“一派胡言,大郎,你这个手下,明明是喝醉了乱说话。”
宋大郎可不这么认为,陈九不是那种夸夸其谈之辈。上次陈九告诉他白草寺地下有怪树,他也将信将疑,结果真的有。这次说燕秋山崖底有怪物,那就是有。
“两位,”宋大郎说道,“我相信陈九所说,有或没有,一探便知。”
刑房房头霍山摩挲着手里的彩头,说道,“明日,请示了县尊大人,便去悬崖瞧瞧,陈九,你可得带好路。这彩头,暂且还你,若是没有,大郎?”
宋大郎说道,“我彩头翻一番,再输给两位五两银子。要是有呢?”
“我俩原物退还,再各奉上十两!”霍山和白老虎同时说道。
“如此,还不谢过两位房头?”宋大郎朝陈九一眨眼。
陈九心里一喜,班头明显透着另一层意思,彩头也有自己一份,于是拱手作揖,“谢过两位房头。”
一直围观四人说话的吏差们,开始嗡嗡地争吵起来,各房属下向着各房的头儿。
目送霍山、白老虎回房,宋大郎说道,“县尊大人目前还在衙堂审案,罢堂之后,你可向他交差。话说这件案子,也挺诡奇的。”
“属下得令,县尊大人此时还在审案,真是我辈楷模。”
宋大郎岂不懂他话里有话,故意脸一沉,“休要放肆,不过这案子确是诡奇,先是去城隍庙,城隍老爷不能定夺,再转到县尊大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