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
张然细想想,帝夋此番撂下狠话逃走,也可以理解。
他既然能在巫妖之战时留下一线生机,以图后世,显然是个能屈能伸,不拘泥于常规的人。
这世间的法则,于别人来说或许必须遵守,但对于帝夋来说,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摆设而已。
“我可不准备这么放过他。若任由他逃窜,假以时日,它必将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这大千世界,亿万生灵!”
句芒再次运转了下周身,除了跟张然的那道无形联系无法摆脱外,其他并无不适,继续说道:
“所以我必须趁他如今夺舍不久,神魂根基未稳,境界暴跌之时,追上他。若是稍微迁延日久,恐怕就再没有如此良机。”
张然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就是趁他病,要他命了!”
“不错,正是趁他病,要他命!”句芒爽朗一笑:“你小子吐出来的这词,倒也新鲜,不过放在此刻,确实贴切无比。正道永恒,挽救亿万生灵,正是我所修春之生典的要义,老夫还不敢忘本!”
张然受到句芒的夸奖,却没有一丝兴奋的劲儿。
自己根基薄弱,修为又浅,好不容易逮着个大能做小弟,转眼间就要离开,搁着谁,心里也不好受。
有心想要把句芒留在身边,偏偏句芒的一番话又说得十分在理,根本无从反驳。
作为曾经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自己做不到拯救生民于大厦将倾,总不能还要阻止自己的兄弟们去做。
这道坎,心里实在是难以逾越。
到时候,就不是他张然做大当家的威风,而是一种无能。
若是做大当家的没理想,没底线,即便强绑了这世间无数的人,最终也难保出现一线偏差,落得身死道消的结局。
张然不想这样做,也不想留给他们这个坏印象。
平时怎么苟都不算过分,关键时刻若是仍卑屈求全,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张然连忙起身,弹冠整衣,向着句芒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正色说道:“前辈如此大仁大义,小子实在是敬佩万分!”
“好,那就说定了。小子,我去追帝夋,你别忘了我托付的事,有机会把东西交给娲皇。”
“不知前辈此行,所需多少时日?”
“这可说不准。反正我完成任务,即刻回来找你!”只见句芒说完,神色也有点黯然,颇为依依不舍:“你们保重,洞天快坍塌了,尽早离开!”
“大当家的,不能放前辈走啊!如果我们遇到那个什么侯爷,可怎么整?他的修为,可是远远超过我们的!”
李二狗见两人已经开始告别,顿时急了。
“无妨。你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位破军星吗?那可是正牌的小侯爷,小国主!”
张然安慰了一下李二狗,转而向句芒说道:“前辈,你此行路险,记着凡事不要强求,事可为则为,不可为就去他娘的,先保住命回来再说!”
“小子,你这是怕我死了啊?我心中有数。不过,老夫活到今天,仍然能够得到你小子的顾念,也不枉白活一回。老夫去了……”
只见句芒说完,瞬间飞入空中,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帝夋遁去的方向追去。
张然看着句芒的背影渐渐化作一个光点,直到消失不见,心中不由地一阵空落落的。
两人相处日短,难得互相对了脾气,合了胃口,此番分别不知又将何时能再见到。
在张然的心中,隐然觉得帝夋没那么容易死,毕竟搅动天地无数生灵的巫妖之战,帝夋都侥幸保留了一线生机。
至于句芒能不能这么幸运,也只有交给老天。
求仁得仁,已是人生最大的意趣,又夫复何求?
张然想到此处,顿时放下了心中的负担,招呼起李二狗正要离开洞天秘境,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驿丞,别来无恙啊!”
只见胖乎乎的郑伦,笑容满面地御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