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大同之南乡与店

子为勇从工作地新场分销店度假回到胡家铺。李母哓哓不休的毛病又发了，两人又争吵起来，时髦的明光锃亮的皮鞋在文具门市部里一搞直踢地面，把后院厨房又高又黑的炊事员刘恒勤都惹恼了，帮大儿子说母亲的不是；李母则要刘不要护着儿子，她永远是对的。打算盘，摆商品，卖东西，有问必答。上班之余，扇巴扇，睡凉席，坐木椅，有劳有逸。

    抽水机旁，芭芒林里，芦苇荡边，门市部门前，伙伴家里，粗树丛中，红而和胡家铺的小伙伴们欢天喜地自发地打成一片。打仗、捉迷藏、捉知了、打棒、扳波、排毛、跳房子、打乒乓球、打桑树果子，红而在十一号路与沙新大堤之交的分店及其四围度过了懵懂和难忘的童年！

    当时，下雨天那一方的村民兴打油布雨伞进店买东西。云游商人的吉祥大转盘招揽了多少乡亲的望眼和好奇，直至掏钱一试手气。胡家铺是红而熟面孔最多的故乡。红白喜事锣鼓阵阵，柴炉猛然迸出巨大的火苗，打破了小街的晦涩。

    晚上，红而、姐姐、母亲和分店的男女老少在门市部门口睡凉床或拖椅，惯看月牙星空，月光和星光照亮了夜幕。在所有的星星中，有一颗最亮的星，在夜空中仅次于月亮。红而听姐姐讲嫦娥奔月，她说那月亮里还有一只兔子呢！李母常道，居家一本教儿经，万古传流到如今，若是人家有一本，兴家创业人上人。83年母退休。

    霞暗星明，月落日出，物是人非，往事回首幕幕空。

    胡家铺的干部有：谭顺清、张家义、邓绍珍（妇联主任没搞几天）、许汝芹、杜其林、刘平、刘德华等。村民有：邹昌伦、胡文英、雷延生、雷体新、余里芹、周德贵、周大宽、郭传柱（海军转业回乡，中共党员）、李永兰、胡大杰（2011年病逝）、胡大川、刘兴秀（2017年阴历7月18日肺心病去世）、李忠玉、李万清、孙世坤、王洪章、王洪发（早逝）、孙世涛、李友春、骆宗善、王洪发、胡大平、谭顺柱、尹远彩（徐佑珍爱人）、隗传新、曹祖子、向常明、王先德等。他（她）们中不少是作为分店中人的邻宗而感情尤其深厚。知其面而不知其名的更是不在少数。彼此为邑人，老乡亲的土面孔总让人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尽管岁月蹉跎，有的会老去或已离世。有的后来在街上看上去已是白发苍苍。有的老伴在街上去世后，骨灰盒运往乡下亲戚家的田里掩埋，尽管全家早都已搬到胜利街好多年。

    2006年4月1日，红而三十五岁，一个人从沙镇骑着自行车，沿阔别多年的不老青草堤，经12号路、11号半路，从胡家铺驶向花园冈。堤边右一条斜率不大的长长的土坡宽路勾起了他对昔日店员和村民生活的思绪。油菜田象一片白烟。耳边传来阵阵鞭声。黄白相间的蒲公英使红而记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童歌——《小草》，也勾起了他对幼年时代的遐想和情丝。堤边的牌子上，义务植树单位的责任范围被确定。有的屋顶上耸立着避雷针。堤上开始包包坌坌，自行车不好走起来。沙道观社区哨所过后是金松砖瓦厂。田野间的土坟上插满了清明调子。企业创一流，人人争添辉，阳刚的企业文化宣传语让行人也为之一振！开始过第一片又长又密的白杨林子。防汛抗洪，水利是农业的命脉。防汛保安全保稳定，抗灾夺丰收保发展，防汛的责任重于泰山。白色的蒲公英、红色的灯笼泡子、烂漫的油菜花，多么辽阔的绿油油的麦田！鸟鸣狗吠飘荡在岸边的苍原里，黄色的小牛犊狂热地奔向被默默耕耘的农民拉着的大黑牛身边。还有空地在两小片白杨树之间。铁架支撑的又弯又长的电缆下，半边银沙半边春水，洲子对面青岸草田的芬芳在石岸上洗衣人儿的鼻间飞扬。九间别具一格的新楼鳞次栉比地矗立在大堤右下的村田间。车路口哨所、毛家尖村委会灌站哨所的墙面上，大气的＂决战洪峰＂四个大字熠熠发光。旁边蜜蜂箱摆了一地，密集的蜜蜂大多在木箱上栖息，很多在近空乱飞，过往的行人要格外小心了。田垄间狭长的小路通往附近的村子，红而还从未下去探究过。豌豆田、油菜花海中，白色的桃花一片片。进入从泰山闸到车路口的堤防责任段。有着窄长的枝干的遒劲的白杨林中又出现了一家蜜蜂养殖户。提前整治堤基不良桩号，河泓逼近，历年外脱坡。洲子上生长的白杨显得杂乱，却一律面朝碧水尖船。弯过来的土堤路上有一条很长很长的细径，又分岔开去返回细径，与一条很宽敞的便于自行车往来的光溜土道相接。鸡、鸭、牛、狗、鸟随处可见。一位老乡驮着六只白鹤从连丰上坡。今非昔比的楼村乡，抽穗的麦香园让人流连忘返。防洪保平安，抗灾夺丰收。铲运机、红豆绿……。胡家铺灌站保护好，堤防就保护好。胡家铺不是败落，村民的家园是美好的。一群实心的农民汉子被组织起来，自觉来堤上修堤加固。向家渡村的洲子终于到了尽头。乡村渡口，护林公约一目了然。较小的白杨树林有一个分岔。堤防责任段，自豆花湖村起，泰山闸村止。

    下坡去松柏岗，坡路并不陡，右边有落羽杉，枸杞子白花分外妖娆，要是能有机子拍下来该有多好？一位老农在田里劳动告诉下堤向他询问方位的红而：去年下年，魏家堤已合并给花园冈，所以也叫花园冈了。红而终于离目的地不远。自行车挨家挨户过，有一户是涴市派出所三农110中心户。改陋习，树新风，建文明新村。一棵雪松傲立一院内，镇卫生院门诊部后门有两棵，而市里贺炳炎广场内的雪松则更多……。通往花园的新水泥路边有水杉，也能看见御谷。

    花园冈，稻花灿，抽穗的是大麦，小麦抽穗看天气。麦李子树上的花儿已绽放。小麦田、大麦田、燕麦田，蓊蓊郁郁的，高梗矮梗参差不齐。长长的田垄上高高的燕麦丛生，随风摇曳煞是可爱！以前的老屋台子已成一片微微凸起的麦田。刺槐又叫洋槐，叶子最美。采沙河边的越南楝这儿也有。有的农户在给棉花做营养膜。

    离开老家，过高压线铁架子，前边已被改成麦田和油菜田，通往大堤的乡间小路已不存在了，红而只好推自行车横穿上路，继续寻觅着前行。过一家纸货铺子。九号路、九号半路以前，大麦麦浪阵阵，到处都是枯竹篱、砖篱。过松北小村店上堤，沿沙新大堤原路返回沙镇。

    胡家铺村连部以西就是向家渡渡口，对岸是艾家湖，又干又湿的沙滩分银黑两色。几十年了，堤下的村庄依然坐落在胡家铺分店以西的10号路上，从堤上望去即见一户门口站着面熟而不知名的故人。事如芳草春常在，人似小峦貌依然。

    胡家铺村上堤下坡，左侧底下有石头岸，红而想起以前和李母等亲人或分店的同事们在这里清衣洗鞋的情景，棒头的捣衣声在溶溶的河水边惊起一片波澜……那时候的阳光多么温暖，那时候的松东河水多么清澈！

    碰见小学的同学孟凡义和数个连丰乡民在堤下棉田里摘花，下堤寒暄一番，其中刘书记讲起贾常茁当年从铺子回到滩桥粮所一事，邑人到底是知心人哪！红而上青草堤继续骑车返镇。节本增收，测土配方，平衡施用，科学种田，年年有余，大囤满，小囤流。分店下坡是11号路，沿11号路向东北行进可到涴市、花园。斗风下坡行驶，红而恍惚又看见正亮兄弟一家的老屋子，他们已搬到11号半渠东岸通村公路居民区多年，离堤不远。而红而舅贾常茁生前去滩桥前长期在胡家铺的陋屋则在11号半渠西岸通村公路村民区。从正亮那里骑自行车过岸几分钟就可到舅舅贾常茁以前的住址。儿时的伙伴明子（亮之弟）后来在沙镇花园路买了屋，爱人高个子。

    车路口村防汛连部暨防汛指挥部东又有一个大蜂场，蜂阵不时频繁穿梭，扑面而过。蜂子巴在后脑勺上，一追二、三里路，头皮疼痛，红而不时用手拍打，右太阳穴反被射了一箭尖疼难忍，红而急吐唾沫解急。右手无名指也中箭了，疼痛难忍，红而急忙拔出蜂刺，亦吐唾沫于伤处。东旁又一大型架空电缆。第三个——最后一个大蜂场在沙镇入口处，油菜田里酿蜜的蜂子可能是这里的。购销站职工杨发凤由儿子摩托车驮着从后面驶来，对红而说蜂子射了抹点油就好了。说罢转弯向北驶向城河村。红而猛然对那位耕田老农当时在魏家堤渡口北堤叫他从采沙河走水泥路回镇的真正原因醒悟开来，不由感慨起他那未言明一番话的弦外之音……。（2010年12月10日晚上10时半前于沙道观镇胜利街56号。后增补。）

    红而从长着一株香蕉树的农户屋后经过，行驶了一程径到长江村。12号路过后是13号路，两岸是枵腹从公的农民用水泥板砌成的斜坡，枇杷树、垂柳下的堰水随风荡漾，依田傍水的柳树枝叶随风摇曳，菱角浮于小堰水面，清亮的木丸子白花让人不忍惜别，桃红柳绿，相映成趣，好一处清幽之地，只是这里的主人一个也没看见！

    09年3月20日，松东镇防汛抗旱指挥部在堤街各显眼处贴出告示：松东城区胡家铺堤防整险加固工程属国家重点投入堤防整治工程，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重要工程，是防洪保安的民心工程，因工程需要的大量块石、水泥、沙石需运输经防洪通道运入，由此带来的不便，请沿堤各位居民见谅，勿防碍抢险工程运输车由此路过。车厢里白石粼粼，货运堆山，震撼着路两旁的人们纷纷近前看热闹。此前，四中路的一些居民以载重车从屋前经过使得自己楼房或住家屋出现震撼或裂墙为由，在路面设置了路障，阻碍抢险运输车和机动车从四中路经过。09年4月7日，四中路经抢修后恢复通车。9日，堤街埋在土下的自来水管就有两处被轧断，但很快就被水厂的小姚捞好。2009年4月2日，红而在松四中校门口给假期后返校的学生卖货时打毛稿，3日晚8时半红而在松东镇胜利街56号（原松东镇民主街15号）写成七言律诗《防洪保安》：花月和春汛欲旋，大河险段干群探。国家投入民心顺，重点工程政令严。马达万回全速运，块岩无数几旬穿？抢前整险牢加固，胡铺家园得保全！一车一车的白石头被运往沙镇西大堤下亟待整险加固的11号半路堤下河段。

    09年12月3日子夜后，快四十岁的红而突然梦见以前松东中学高三的理科老师刘谦以竟然来到胡家铺子的服装店里聊逛，这里穷乡僻壤的旧样子似已荡然无存，来店光顾的人多，生意不错，仪表堂堂的刘老师却对这地方生意兴隆显得不以为然。

    2011年4月清明节插亲，4日中午，红而下乡骑车径到8号路。从二妈口中得知，八号路铺成水泥路是2010年施工的，从花园往南经河水溶溶的老采沙河不转弯跟路走径到松柏岗和松东北堤魏家堤渡口。据一耕田老农说，渡口隔胡家铺村还有7、8里路，他叫红而去采沙河走水泥路好走些。渡口偏东有大型架空管线和八号路比肩驰走，往北经采沙河继续延伸。松东河北堤上，粗长的白杨林底下几头牛放牧在宽敞的黄绿相间的草坪上，另一侧是深绿和淡黄的麦田，黑黑的棉柴斜睡在堤边。堤北有家农民个体户搞白鹅规模养殖和经营马匹。魏家堤渡口往东沿大堤的第三个扬叉路径到10号路向家渡渡口。底下有金松市地方海事处在此设立的候渡亭，以安全之桨，撑发展之舟，张贴着＂渡口管理制度＂、＂渡船管理制度＂、＂船员管理制度＂、＂船运安全管理制度＂的公告让人看了一目了然。红而问船主谭召权，明子的父亲老雷不是在渡口看屋吗？咋不见人影？谭说回去吃饭去了。红而继续赶路，老雷竟在不远的堤边给草喷打农药，目的是阻滞它酣长，他对久违的红而说胡文英已故6、7年了，她们的派是光、文、必。红而才知胡妈与太太（曾祖母）的胡氏派不同。告别雷叔，继续踏车回镇。前面又是一个堤防责任段：豆花湖起，泰山闸止。下坡下有一家大蜂场，向东就到胡家铺了，只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轰鸣的拖拉机声。

    胡家铺分店旧址风光依旧，老支书谭顺清还在这里做生意，有一家牌铺子门庭若市，贾常茁生前也曾来这里和贺廷松等老面孔打牌消遣。老门店的西邻是榨房和胡家铺前村支部委员会。2007年，豆花湖村的一个移民后扶项目是投资22500元在胡家铺上坡河边修排灌闸。防洪报平安，抗灾夺丰收，排灌站还是那个样。向东走一截，若沿明子的哥哥雷亮子的屋上堤，其左侧就是堤防加固堤。浮光跃金的大岩石堤下，隔不到几米就有一个大白岩堆子，河边还有一位姑娘在向水里拽石头，水一溅三尺高，兴头正浓，风景这边独好！大岩石堤上的草丛里亦散落着不少的大小不一的岩石，似乎是在有意陪着路上过往的行人，煞是可爱！加固的堤防有几里路，直到车路口村防汛连部西的堤防责任段车路口村止。

    红而直到中年才弄清在夜空中仅次于月亮的那颗最亮的星星是金星，古代中国称之为长庚、启明、太白或太白金星。它傍晚称为“长庚”处于天空的西侧；清晨称为“启明”出现在东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