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兴许也是修为加速的原因之一。
一天一小境,十八重,那岂不是大半月就能修到巅峰境?
越想越兴奋的小侯爷,再次与金甲傀神开始试炼。
结果不到一刻钟,便感觉体内气血有些异常。
欲速则不达,姜叔夜停手后,盘坐原地开始静心凝气,疏导经脉。
俄顷,他收回金甲傀神,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神二诸般好处,唯有一点令人可惜。
它…太慢了!
别说模仿自己的“摘星诀”身法,就是下三品的出拳速度,也赶不上。
拥有武道小宗师的肉身体魄,动作也是势大力沉,一拳崩山。
但也只是普通江湖人的速度,如何对阵同境高手?
回到石屋泡着冷水澡的姜叔夜,碾碎一颗鲛珠后,轻轻洒在浴桶里。
不经意间,眼神扫过竹塌边横放的那柄华丽弯刀,昆吾斩。
说是弯刀,只是刀身相比正常的陌刀和朴刀弯了不少。
但和真正如弦月那般正宗弯刀对比,弧度又不够,这样的兵器,还真是从未见过。
当日大妖金蝼蛄曾说过些它的来历,乃是出自道宗祖庭。
后来,秋陌也是只言片语,不愿过多坦露详情。
只说用得趁手便好,觉着碍眼,抠下刀柄金石换酒钱,刀身拿回小东湖切菜去……
两大不可知之地之一的宝物,在老怪物秋陌眼里,俨然就是把破铜烂铁。
姜叔夜想起当然他说话的神情,不禁噗嗤一乐。
瞧着那柄闪烁淡紫寒芒的弯刀,得想办法给它配一件像样的刀鞘。
否则,怎么对得起“昆吾斩”三个字!
此时,泡着鲛珠浴的小侯爷一脸享受的表情,而脑海中,满是《九州戡乱疏》上的内容。
全疏五千六百余字,言简意赅阐述了九州平乱的良策妙法。
当他读到应对楚越二州叛乱时,才明白屠帅的大军,为何无功而返。
原来,姬叔叔在楚州用了“绝户计”。
此计可不是古代那种杀光轱辘高男丁的阴毒之计,而是一次大规模人口迁徙之策。
楚人剽疾,原上无与楚人争锋!
自古楚地便是九州最难降服和统一的地域,不仅占据南方大半国土,民风更是彪悍无畏,不服教化。
因此,上古一位君王统一东陆神州后,将富庶的楚州一分为二。
将其与相邻的一处小国合并,设立了如今的越州。
三百年前东夏开国太祖李衡,险些丧命的一场战役,便是攻灭楚国的郢都之战。
隆武帝在位时,楚地更是频繁作乱,最后将越州也拉下水。
而姬叔叔的策略,将这样的局面彻底扭转。
具体的做法便是大举迁徙人口至蜀州,釜底抽薪,不留寸草给叛军。
虽说朝廷失去了天下第一粮仓的楚州,但从长远来看,无疑是根治楚地叛乱的最有效方法。
同时还在通往蜀地的重要关隘处,布下了石人八卦阵,防止叛军追击。
又令“九子良将”中的三位上将,率军五万,亲自坐镇入蜀关要。
至于原本偏安一隅的越州,经过这么多年的融合,早已是民风淳朴,没了棱角。
节度使樊勇也是被逼造反,家眷尽在神都,多了负累,焉能有造反的必死之心?
如今他率领的二十多万楚越联军主力,退至十万大山附近,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足惧哉。
如今十室九空的楚州,即便叛军杀回,也是无水之鱼,无海之舟。
况且士兵亲眷尽数入蜀,岂还有心思打仗?
姜叔夜缓缓睁开双眸,偶又想起青衣儒圣那句话,心中一阵激动。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姬玄策无愧九州第一谋士,可让楚州百姓背井离乡远赴陌生的异地他境,难免让人唏嘘感叹。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过天下事理本无穷,也许百姓远离刀兵之地,从头来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可恶的,就是幕后策划这一切的黑袍毒士,解星河。
只可惜现在的自己,能力尚且有限。
否则,定会寻遍天涯海角,找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手起刀落!
静谧的月光照进石屋,映出一张满面肃杀的俊逸脸庞,和一双握紧的拳头。
不过眼下迫在眉睫之事,就是除掉靖安司的司丞,仇九良。
包括他从西岭雪山带来的仇氏门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神都。
还有姬叔叔提到有人行刺阿姐之事,也需尽快查明详情。
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康皇后,乃礼部尚书康大人的独女。
自己曾在皇宫见过几次,瞧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婉模样,却没想到,也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怕是李阙没能瞒过自己的枕边人,被康氏发现了他与姜婉儿之事。
这才因妒生恨,不惜派人潜入皇陵刺杀。
他们也不打听打听,姜婉儿身边的一品宫女是何许人也,简直飞蛾扑火,不自量力。
好在康氏一族势微,不过是与些不入流的修行宗门沾亲带故,掀不起什么风浪。
倒不必像对付端木家那般下狠手。
待明日见过二姐后,去趟那位礼部尚书府邸,敲打一番。
若还是执迷不悟,那可别怪本郎君心狠手辣。
渐入梦乡的姜叔夜,这一觉,难得睡得踏实。
翌日,他收拾停当,急匆匆下了山。
进了神都城后,直奔南市一家铁匠铺。
全都城也只有他家,能造出像样的刀剑。
城里达官显贵往往不惜重金求购,可惜,名为“永兴铜器”的作坊,店主人一年只铸十把刀剑。
这不,他家的生意,都已经排到了十年后。
前主恨得牙根痒痒,差点儿砸了铁匠铺,幸好被魏老鬼拦住。
不然,今儿想为芥子袋里的“昆吾斩”打造把像样的刀鞘,还真找不着地方。
而此时的神都城,因为之前的地动损毁,所有建筑已然恢复了大半。
南市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回荡在神都上空。
姜叔夜扫视着一张张恬淡惬意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不到一月时间,这座煌煌大城,虽然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可城里的人,哪儿晓得这城外,已是风云骤起,阴霾遮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