跤大跟头,身子踉跄一下,这才摇摇晃晃站定。
施无计在阮怀柔面前出丑,自是羞愤担当,回身道:“小子,你莫要不识好歹……你虽是朝廷中人,但我若是失手将你打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也决计不会有人知道的。”说完,已飞起一脚,直踢宋离心窝。
这一脚狠辣至极,宋离闷哼一声,登时承受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脸色刷白如纸。赵浅黛心中虽害怕至极,身子哆哆嗦嗦,却反倒爬到宋离身前,将他护住。
施无计最见不得人婆婆妈妈,怒从中来,伸出一只手掌将赵浅黛拉开,丢到一旁,又提起宋离,搜搜他身上,除了几两碎银子,并无值钱财物。呸地一声,骂道:“他奶奶的,倒霉。”将宋离重重往洞壁一摔,径直朝赵浅黛走来,企欲搜她的身。
施无计力大无穷,宋离这一下撞到墙壁之上,骨架几欲断裂,但不愿见赵浅黛受辱,忙挣扎着起来,朝施无计扑来,扬起一掌,企欲击在他脖颈之上。施无计反手一挥,登时将宋离打落,回过身来,又是一阵拳脚相加。宋离承受不住,疾咯一声,倏地昏死过去。
阮怀柔看在眼中,冷冷笑着,亦不阻止。
赵浅黛先时还听得宋离痛苦闷哼之声,越到后来,却是连一丝声响也不曾发出了,心中又急又悲,爬上前去,却又被施无计一脚踢开。宋离如此下去,恐怕是要被打死了。
赵浅黛心意慌乱之际,忽地碰到脖颈戴着的一块玉,猛然将它扯下,颤声道:“我……我……我这有块美玉,价值连城……你拿去,莫要……莫要……伤我宋大哥了……求求你。”
施无计身子一顿,回过头来,一把抢过赵浅黛手中玉佩,翻来覆去看一遍,满面狐疑,但见那玉光泽暗淡,杂质甚多,当即甩手狠狠打了赵浅黛一个巴掌,喝道:“这样劳什子破烂东西,竟也拿来糊弄你大爷?”说时,已将那玉掷之于地。赵浅黛右边脸登时多了五道红痕,火辣辣的疼,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不觉泪眼涟涟,委屈至极。
阮怀柔心细如发,把眼一瞥,缓缓拾起那玉佩,细细端详一番,脸色一变,道:“这玉你从何得来?”
赵浅黛哽咽道:“这是我爹爹赠我的生辰礼物。”
阮怀柔俯下身子,靠近赵浅黛,心道:这美玉价值不菲。这女孩儿若不是生于巨富之家,也该是官宦子弟,还是莫要莽撞行事的好。当即问道:“你爹爹是谁人?”
赵浅黛略一迟疑,身子连连后退,不敢开口。
阮怀柔不耐烦,陡然提高音调,逼问道:“你爹爹姓甚名谁?”
赵浅黛经不住这一恐吓,身子一抖,缩着肩膀,这才道:“我爹爹叫做赵步洲。”
阮怀柔一跌足,再次确认道:“你爹爹是华山掌门赵步洲?”
赵浅黛连连点头,不敢忤逆。
施无计哈哈大笑几声,道:“夫人,想不到呀想不到,这竟是一头肥羊。”欣喜若狂之下,搓搓手掌,又嘻嘻道:“夫人,咱们即刻可遣人到华山走一趟,修书一封,叫人来赎她。”
阮怀柔皱着眉头,止道:“不可造次。华山派势强威广,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凝视美玉半晌,又道:“何况,单凭一块美玉,如何能冒然确定她就是华山掌门之女?”
赵浅黛听她不信,忙解释道:“我爹爹确是华山掌门赵步洲,你若不信,便可将这玉寄去华山,我爹爹若是见了,定会派人来接我。”
阮怀柔见她神情恳切,不似会说谎之人,弯起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沉吟良久,试探道:“你又是从何处返回华山?却为何叫他护送?”
赵浅黛不知世事险恶,人心狡诈,还道阮怀柔有意要放自己与宋离,这才将自己从湖北丹江口到安康岭之事一一道来。
阮怀柔与施无计相视一笑,道:“噢?那你大哥与爹爹岂非也不知道你回华山了?”
赵浅黛道:“他不知道,是我自己不愿跟着大哥,是以孤身一人返还华山,不想半途却遇着了宋大哥。”
阮怀柔这才哈哈大笑出声来,拍拍赵浅黛肩膀,道:“小妹妹,华山剑派我们安康岭惹不起,自然会给你爹爹几分薄面,不会主动去招惹……”
赵浅黛面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道:“你愿意放了我与宋大哥?”
阮怀柔嗤地一声笑出声,暗想:果真是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说道:“小妹子,你可知道,你身上这块玉佩,足够我安康岭两年开销。”
赵浅黛心头更宽,切切道:“姐姐,你若是喜欢,这块玉佩送你便是,只求你放我与宋大哥下山……”
阮怀柔语气陡转阴森,道:“你与你宋大哥吗?即便死在这山上也无人知晓了。”一语未了,赵浅黛只觉一股幽香飘入鼻中,登时双脚绵软,如坠云端,骤觉情况不妙之时,眼皮一阖,却没了知觉。
施无计见赵浅黛软软倒地,狞笑一声,又将一只小瓶凑到宋离鼻下一晃,这才道:“咱们如今是叫华山派来赎人……还是……”
阮怀柔将那美玉小心翼翼收入怀中,道:“华山派乃是武林蔚然大宗,咱们惹不起,且拿了这美玉即可,不可贪多。这小丫头既是孤身上山而来,无人知晓,想必华山派弟子也找不到这儿来。”
施无计凑上前,道:“夫人打算将他二人如何处置?”
阮怀柔冷笑一声,眼波一转,道:“将他们丢到逍遥谷,自生自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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