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阿飞未见过这等冷面冷口冷心之人,鼓足勇气,再细看他形容时,但见赵非尘面容清冷,气度非凡,一双眸子深邃冷漠、却洞悉世事,仿佛不将任何事任何人放在眼里,却又似看什么都云淡风轻。高深莫测,捉摸不定。虽然冷谈,却是一个十足的美男子。
阿飞看着,不禁又觉矮了半截,吐着舌头道:“师兄,他怎的穿这一身白,晃的我眼睛花。”
凌越伸手摸了摸自己额角的疤,笑道:“此人正是剑君赵非尘,前明遗孤,秉承父志,誓不食清粟,不问政事,不见清臣,不交满人,坐卧皆着白衣素缟,以慰前明。隐于杭州落梅山庄,只行走于江湖,不过问庙堂,最是冷面冷口冷心,人称冷面郎君。”
阿飞瞠目结舌,如坠雾中,不禁哑然。
凌越哈哈大笑一声,道:“罢了,罢了,你连何谓‘前明遗孤’也不懂吧?纵然说了你也是不知道的。”
阿飞忙将话岔开,道;“他怎的笑也不笑一声?冰块脸似的木头人。”
凌越嗤的一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想知道,便可上去问问他,为何不笑。”
正自说笑时,忽听得一声清喝,紧接着,一个瘦削身影一跃上台,稳稳停落,此人正是白敬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不,实际上只有四五十来岁,只不过因为头发花白稀少,常年劳碌,看起来竟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比起赵非尘,白敬亭太不起眼了。
白敬亭和和善善,恳恳切切,微微一屈身,和蔼笑道:“赵少侠,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赵非尘未看他一眼,只微微一动嘴唇,冷冷吐出两个字:“动手。”再没有多余的话。
一众皆惊,赵非尘未免太过骄傲自大,狂妄无礼。
好在,他剑术卓绝,他有骄傲的资本。
他可以无礼,因为从前都是别人拜他,不敢对他无礼。
这是到底是骄矜,还是亡朝者的尊严?
白敬亭双肩稍颤,白须微掀。
从一开始,他就已输了一成。
无论是气势上、心理上,还是言语上,都已经输了一成了。
白敬亭知他性格怪癖,孤僻高傲,也不作理论,当即温言说道:“赵少侠,请!”
赵非尘却仍是一动不动,看也不看他一眼,如同一座冰雕。
白敬亭曾亲眼见过赵非尘与人比试,知他武功深不可测,不等敌人先出招,他是决然不会先出招,当即不再僵持,只凝神备战,快步栖身上前,拔剑进攻。剑还未拔出,一条白影已从身侧闪过,“嘶”,衣袖已裂开一道口子。白敬亭心中一惊,强定心神,回剑格挡,刷刷刷,又攻三剑,沉稳扎实。
“叮”,双剑交击,白敬亭猛觉虎口一震,疼痛钻心,腕骨几碎,再回过神时,又见白影一闪,赵非尘已从身后转至眼前,一柄寒光凛凛的剑正直指自己的脖子。
三招,只三招,再没有多余的招式,赵非尘便挫败了天姥派长老白敬亭。
寻采薇脸色青白,第二次颜面无光。
台下众人唏嘘不已,就连坐在台前的七位掌门也大惊失色,按捺不住了。世上竟然有如此快的剑,若非亲眼所见,任是谁也难以相信的。三年前的试剑大会上,各大门派虽早已见识到了赵非尘的快剑,可如今看来,他的剑似乎又快了许多,拔剑收剑只在一眨眼之间,出剑回剑仿佛一道白光,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赵非尘回剑入鞘,干净利落,缓缓道出三个字:“你输了。”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众人仿佛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只觉寒气逼人,牙关打颤。
白敬亭毕竟是前辈,面上既无羞赧只色,也不气馁,只拱手呵呵一笑,道:“落梅山庄赵少侠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心服口服。”
要知,白敬亭虽非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却也是纵横武林三十多年的名家了,沉稳老练,厚重博闻,无论是临战经验,还是所知所识,无不在赵非尘之上。如今,竟败在一个比自己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里,而且当着各大门派的面,对手丝毫不给自己留颜面,只用了区区三招,便将自己挫败。若是换成其他人,早觉颜面无存,好在白敬亭毕竟有长者风范,心胸宽博,虽然有些许难堪,但稍过片刻,便也不挂怀于心。
一小僧当即大声宣布了胜负,各门派毫无异议。
赵非尘一言不发,飘身下台,长袍翻飞,宛若孤鸿陡掠雪山,白鹤飞渡寒塘,高洁清冷,孤标傲世。台下众人目光,俱随他身形而动,仰望这神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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