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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歇宵影澄,天清月华素。
空山秋欲来,凉意先在户。
峨眉山上的秋夜,总是格外清冷,以往此时,山中僧人早已入定。可今晚却热闹了许多,山寺之中,灯火通明,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怀冰,还不睡吗?”忽听得一个少女柔声问道。
沈怀冰正立于山腰长廊出神,忽听得有人询问,回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褚哀玉。但见她上身穿着撒花烟罗衫,下着一件天青色云纹绉纱裙,简洁朴素,手中还举着一盏忽明忽灭的灯,一张洁白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柔美。
沈怀冰温言笑道:“我睡不着,你看,这山中的景致真是美呀。”褚哀玉抬眼望了望群壑,但见远山如泼墨,月影似流光,不禁叹道:“对呀,幽静的很。”两人相视一笑,默默并肩而立,静听寒鸦清啼,遥望山中夜色。
沈怀冰所在的这条长廊,正架空于万佛顶的山腰上,北构西折,绕山而行,是欣赏峨眉山景致的最佳所在。整条长廊,每隔五十步便设一亭,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极尽其险。廊底是由长木一阶一阶拼接而成,长廊右侧紧贴山壁,左侧便悬于半空,脚下就是万丈深谷,又惊又险。长廊边缘虽设有护栏,可胆小之辈若是朝脚下望一眼,也难免双眼昏花,有股栗欲坠之感。
沈怀冰浅浅笑道:“在蓬莱岛上,每晚都是听着海浪之声入眠,很少有这种安静的时候。我倒挺喜欢峨眉山的秋天,微寒侵体,凉意袭人,古刹山林,寒鸦啼夜。”
沈怀冰总是面带笑容,一脸温和柔煦,宽厚仁达,既没有少年人的锋芒毕露,也没有江湖中人的杀戮戾气,温润如玉,翩翩君子,让人一看,便不由自主要想亲近。
哀玉忽而笑道:“一说起蓬莱岛的晚上,我就想起小时候,舅舅带我们俩去抓招潮蟹。小家伙跑得可快了,一靠近沙滩,眨眼间就钻到洞中,怪不得叫它们‘脚仙’呢。”
忽然提起少年事,沈怀冰也笑了,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在回忆童年往事,缓缓道:“是呀,一到了退潮的时候,舅舅就抱着你,我就提着小木桶,拿着小铁锹,去找招潮蟹的洞穴。小东西可狡猾了,逃的也快,颜色还和沙子差不多,若不是眼疾手快,还生怕被它夹住手指。”
褚哀玉开了怀,笑道:“还是蟹笼子好用。”
沈怀冰道:“带麦饼去就不行了,我们被小家伙耍得团团转,它却早将麦饼吃光了,那句俗语就叫……”
两人异口同声抢道:“麦饼吃光光,脚仙跑光光。”说完,同时都笑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得一阵女子笑声,缥缈空灵,脆若银铃。
沈怀冰循声望去,但见一少女双脚援住亭檐,一对足踝雪白纤细,摇摇晃晃,身子却倒挂在檐外,随风荡来荡去,好不惊险。
哀玉忙道:“姑娘,快下来罢,好生危险。”
屋檐少女央求道:“好姐姐,快帮我一帮,我的脚麻了。”声音婉转动人,如出谷黄莺。
哀玉随即走近护栏边缘,伸出一只右手,运动内力,道:“你跳下来,我接得住你。”
屋檐少女吃吃一笑,应承一声,旋身飞下,身上还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哀玉右手刚触及少女身子,但见少女身形一闪,左掌却作势从自己背后一推。这一推看似软绵绵的,实则暗藏三分力道,加之哀玉毫无防备之心,身子一倾,便不由自主朝山谷方向摔去。
眼见群山险峻,山谷深不见底,褚哀玉脚下一软,身子也不禁摇摇欲坠,急欲跌落。正在此时,只觉一只厚大手掌突然将自己拦腰抱起,稳稳当当停落在长廊中央。哀玉双脚犹自发软,心中仍突突乱跳,倚靠在这人身上,闻到他身上气息,忍不住抬头一看,正是沈怀冰,心中又欣喜又羞涩,不禁飞红了脸。
少女拍手笑道:“好功夫,好功夫。”一个“夫”字还未说完,笑容一敛,一掌便朝沈怀冰劈来,来势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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