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灵姐姐那么亲近吧。如今待真的见了四不堂的手段作风,恐怕她也心如藏石般不好受。
阿真却忽然说:“四不堂,仁义不尽,忠孝不兼。正道不公,唯杀不留。但这不是说四不堂见到这样的人就杀。很久以前,我听长辈们说四不堂是个买凶的地方。但其实论证据,四不堂自出江湖以来所杀的人既不是恶人,也称不上武林名人,但那些人都个个背叛出卖自己的亲朋好友。”
因此四不堂杀人只杀正道中的背叛者?而且手段凶残?
“四不堂,没有不杀的老弱,没有不杀的妇孺,没有不杀的王孙,没有不杀的侠客。这才是真的四不堂。”
“所以他们要杀熊海的妻儿与母亲?”凭心而论,他认为熊海之妻儿无辜,老母可怜。可是转而一想,阿真说这番话时哪里像之前那般?她此时哪像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到像是三十多岁熟知江湖腥风血雨的人物一般。唐利川由此而心中发紧,阿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她原本就有如此一面,是他太过天真?
“你觉得他们做的不对?”阿真回头问他。
唐利川想了想,无话可说。阿真皱眉又道:“熊海受人蛊惑在前,出卖父兄,本就是罪恶滔天的人。不管我等如何可怜他的妻儿,但这些都是熊海自己所造的孽。要镇武林魔氛,此一招或许狠毒,却未尝没有效果。”
听了她的话唐利川又回头看她,心中已不止惊讶的他张口道:“什么武林魔氛?”
阿真说:“有人想借题发挥,重起紫凰之祸。你义姐百里怒云不是同样被人所怀疑吗?在飞龙堂的时候你已经承诺若是她与紫凰圣教有关,便绝不包庇。虽如此说,你也相信百里怒云未必与紫凰圣教有何种关系。可这等无风起浪之事已经发生了。你义姐与紫凰圣教是那风下起的浪头,有人等着此事闹大,祸乱武林。若非有人在后推波助澜,他熊海就是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作这良心尽泯的事吧?四不堂此举不是很好的压住了风波吗?”
唐利川不敢想,诚如他在飞龙堂所说。这代人对紫凰之祸又曾了解多少呢?或许很严重,或许还很荒唐。有些事情他看不到,但也不该确认不曾发生或许不会发生。在这背后行走的人,或许指掌着整个江湖的风起云涌。
而这次四不堂怒杀熊海之事得益最大的莫过于百里怒云与紫凰圣教。相信现在很多被挑唆而起的人也已经胆寒。可是这紫凰圣教出没之事却是由凤仙宗之主凤朗所引导而开始,难道他说谎了吗?唐利川没有胆量去跟凤朗对质此事,而四不堂也只是杀了熊海那个背叛父兄的小人而已。
唐利川又问:“你不会是见过了你的屠姐姐,阿灵姐姐和小花姐姐了吧?”
阿真一听抬头说:“才不是呢!木哥哥你怀疑我!”
唐利川就笑,叹气说:“我只是想起了石锋的一句话,他不是说了吗?不要小瞧女人。”
阿真就推他,说:“木哥哥你讨厌!”
“你……是想加入四不堂吗?”唐利川问。
阿真一听,有些向往又有些困扰。她说:“你也看到了,屠姐姐和小花姐姐是那么厉害的人,我想加入他们那得有多难呀!”
“那你……你怎么会认识她们的?”
“嘘!”阿真紧张兮兮的拉过他说:“木哥哥,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屠姐姐曾经摸进我家,就是那个时候我碰上她们的。那个时候是屠姐姐,阿灵姐姐和岳姐姐三人,那位岳姐姐后来死了。我认识小花姐姐的时候,她还在颖河卖花呢!”
说到那曾花明,唐利川问道:“你的小花姐姐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点失心疯?”
“她相公死了啊,你没听她说吗?她相公死后,她就那样,有时候疯疯癫癫的,但凡国字脸留大胡子的她都会以为那是她相公。小花姐姐真是可怜。”
唐利川听了心中明了,可既然那曾花明已然有些失心疯,为什么还要留在四不堂?他们四不堂行事也太过冒险,还是说他们对自己的手下有足够的信心,十足的把握?他摇了摇头,阿真叹着气抬头看东边天上的红云,一脸的沉郁。
而这边所发生的事情,百里怒云一概不知。她仍一心扑在无心殿与那邬夫人的离奇身份上。甚至就连此祸何时起,此祸何时消都不曾了解过。当她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