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七小姐秦云柒,出来时就是沈大小姐沈连沂了。
“小姐?”清舒见她半晌不动,便轻声提醒。
云柒收回视线,道:“走吧。”
行至门前,守门的家丁腰间已绑上白色的布条,门后不远处,放着一方案台,国公府的管家端坐在案台后。
见她过来,弯腰行礼:“沈小姐。”
云柒看着面前的管家,素手往后一伸,清舒便将一素纸包裹的盒子放在云柒手上。
云柒接了过来,递给了管家,便往里面走去。
她一进府,便有一个一身白衣的丫鬟上前为她引路。
云柒哑然,往前她在国公府的待遇可绝对没这么好。
这身份不一样了,自然待遇就不一样了。
灵堂设在大厅旁的屋子里,秦云柒虽是嫡女,但父母尚在,若设在大厅于礼不合。
云柒进去时,屋子里站了很多人,都是跟秦云柒有着直接的血脉关系的人。
云柒抬眉,一眼望去。
男子都立于灵堂东部,秦国公为首,之后依次是嫡亲四哥,庶出大哥,二哥,三哥,大哥的大儿子,小儿子,二哥的儿子。
女子则站在灵堂西部,国公夫人为首,之后依次是嫡亲的三姐,庶出大姐,二姐,四姐,五姐,六姐,二哥的女儿,三哥的两个女儿。
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和小辈,还尚在襁褓之中。
见云柒来了,国公夫人按了按眼角,才带着一众女儿过来,“沈小姐到了。”
云柒颔首,道:“爹爹还在外征战,小女独自前来,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秦夫人强颜欢笑,“怎会,将军护我等高枕无忧,怎敢怪罪?”
云柒点头,便不再同她说话,连同原本想要与她搭话的几个姐姐一起推了回去。
见此,秦夫人便带着几个女儿回了原来的位置。
云舒递给了云柒一束花,白菊与黄菊相交织。
云柒将花放在灵堂前,又接过清舒手中的香,拜了三拜后,又觉好笑。
这世上,能参加自己的葬礼的,怕是只她一个了吧?
该走的礼节都走完后,云柒婉拒了秦夫人的挽留,便要离开。
于她而言,偏厅里站着的,不过是些名义上的亲人罢了。
她与他们相处时间不长,又何谈感情呢?
她今天来,不过是与往日的自己告别而已。
云柒出去时,走了条小路,这条路离大门近些,她不愿多呆在这一时。
却不曾,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那男子墨发玉冠,身体颀长,侧身而立,似是欣赏着小路两旁的景色。
云柒顿步,一双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小姐,那是定北侯府的小侯爷。”清舒见她驻足,以为她不认识他,便低声道。
沈连沂是不认识他,两年前定北侯府重新洗牌,侯爷犯事,嫡子入狱,一个庶子在危难之际,仅凭一己之力保下了侯府。
沈连沂三年没出门,只知晓京中有这件事,她未曾见过这位小侯爷。
但是云柒是认识他的,应该说,这世上没有一个一个人比云柒更了解他。
她的主子,聂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