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见这动作,眸中微微闪光,终是未发言说些什么。
端木凤阳看了半晌,手臂抬举酸麻,只道画中寒山野草笔墨苍劲,内含锋芒,似有异样,却终究也未从中察出玄妙。
拿在手中,不愿放下。心有所感,画作不俗,便开口问道:“大叔,这画多少钱?我买了。”
那羊皮裘画师从插袖中抽出一只手来,五指伸直,轻轻摇晃,说道:“不多,只卖五十两。”
话音刚刚落下,青书叫道:“你这什么画啊,竟敢卖五十两银子!”
端木凤阳一咬牙,从青书护着的怀中强要出四十两银子,捧在手中道:“大叔,我全身上下只有四十两银子,这幅画我是真心喜欢,能否通融一下,免去那十两。”
羊皮裘画师从地上站起,抬眼说道:“我何时说过卖五十两银子?这幅‘寒山古寺图’我要的是五十两金子,少一分都不卖。”
一两金子可换十两银子,五十两金子便是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着实不是小数,大燕国一寻常百姓三口之家生活一年才不过花销二十两银子。五百两,莫说是路边摊的杂画,即便当代大家的神作也可一求。
端木凤阳二人听后,同时心中一咯噔。
青书前走两步,面露不屑,叫道:“想钱想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啊?燕疆九绝画绝谭春雷?区区一副破画就敢要五百两的天价,莫不是欺我外人?这么多年,我到现在也都没赚到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要价属实骇人,端木凤阳在一旁未出声打断青书之语。
那羊皮裘画师无心反驳,又重新双手同插在袖中,缓缓蹲下,恢复先前原态,平生道:“若是识货之人,莫说五百两,即便五千两也是心甘情愿。”
端木凤阳轻叹一声,又看了几眼这幅画,终究还是将其放在地上摆正,抱拳恭声道:“多谢大叔,画是极好,可惜我钱财不足,只得割爱,叨扰了。”
说罢,便携青书告辞离去,那羊皮裘画师也是不拦不看,任其远去。蹲在墙根处,继续等待买家,不去强求,愿者上钩。
端木凤阳二人离去之后,青书亦在不休评道此事:“公子莫要悲伤,那人怕是根本就无心卖画,才漫天要价。”
说罢,随及又补了一句“一幅画五百两白银,如此价格,也怪不得那街头画摊无人问津。”
端木凤阳却是未赞同其说法,心中回味适才那副“寒山古寺图”,越想越觉神妙,画含道学,融法于中,以笔作剑,以气作木,也许真如那羊皮裘画师所言,若是识货者,五百两亦不嫌多。
青书见公子心有所思,始终未搭话,讨了个无趣,虽是心怨漫天要价,却也不再去出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