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混了其他,反倒不美。”她给每人斟上一杯,道:“其实说来也寻常,只不过在煮茶的水中有些门道而已。”
枯叶和清风听了都来了精神,齐声问道:“哦?”
杨婉兮道:“这煮茶的水乃是我去年在这园中所采,有桃花凝露,菡萏滴雨,雏菊寒霜,腊梅积雪,不一而足。各种水收集这么一坛,埋在园中花树下,煮水时不同方式混合,便有不同的清香。”
众人恍然大悟,清风起身一鞠躬,道:“夫人将这茶做到如此地步,着实佩服。”
枯叶也笑道:“夫人说来寻常,真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非有心人莫能为。”
杨婉兮脸色微红,道:“两位大师说的我快无地自容了。”
上官羽笑道:“两位大师都是出家人,况且酒易乱性,今日我们便以茶代酒,我敬几位朋友。”
几人都泯了一口茶,韩平端起茶杯,道:“我可说不出你们那些风雅话儿,倒是这茶确是好喝。”他一整天没喝水,着实口渴了,一口就将杯中茶水饮尽。
清风见了连连摇头,道:“暴殄天物,像你这般牛饮,真是糟蹋了这好茶。”
杨婉兮笑着又给韩平斟满,道:“我倒是觉得秦兄弟性格坦诚,有趣的紧。”说着端起茶杯,道:“承蒙秦兄弟夸赞茶水好喝,我敬你一杯。”
韩平十多年来从未如今日一般得到礼遇,一时心中感慨,又有些受宠若惊。他忙起身道:“夫人太抬举了,小弟如何承受的起。”若不是今日,韩平绝难相信自己会如此谦恭有礼。
杨婉兮喝了茶,坐在亭子一角的小案前,案上置着一张古琴。她轻轻拨弄,弹奏的是一曲“鹿鸣”,出自诗经。“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杨婉兮婉转歌喉,一曲唱罢,众人抚掌叫好。
枯叶道:“夫人才艺双绝,着实引人入胜,只怕今日虽是喝茶,也要醉倒在这里啦。”
上官羽笑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不过就是思无邪三字。大师出世高人,能品这入世的曲子,才是真功夫。”
杨婉兮微微一笑,又奏起一曲“高山流水”。这曲子韩平以前倒是听过,更能领会,不比诗经佶屈聱牙。
上官羽道:“有曲有茶,不如我们联一曲酒诗,以助茶兴,如何?”枯叶清风都叫好。韩平暗道:“这可要难倒我了。”
还不等他细想,杨婉兮边弹边道:“不如就以这五弦琴为题,由我起头。”她略一思索,道:“五弦琴,琴五弦,茶清书香对欢言。一弦音索索,扫得浮雪梅花落。”
枯叶树起拇指,道:“妙极妙极,那便由和尚接了。二弦音幽幽,明月何处照高楼。”
清风笑道:“和尚意境不小,且听我的,三弦音飒飒,桃李不知落谁家。”
清风说完,众人望向韩平。韩平老脸一红,道:“这风雅的玩意我可弄不来,还是上官公子请吧。”
上官羽也不强求,张口便道:“四弦五弦音泠泠,相思如何难为情。宫商角徵羽,声声破林万鸟惊!”
上官羽吟完,众人拍手叫好。几人一边品茶,一边听曲,不时聊些江湖趣闻。韩平见识不高,只能在一旁静听。上官羽学富五车,不论引经据典还是博闻强识,始终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几人相谈甚欢,不觉天色渐暗。一个干练的小厮走到亭外,禀道:“少主,二爷到了!”
上官羽听见禀报,起身喜道:“叔叔回来了!”杨婉兮敛衽起身,向几人福了一福,道:“贱妾先行告退。”
上官羽点点头,枯叶和清风也起身道:“上官宁今天也到了?”
上官羽道:“不错,二叔早在一月之前便已从曲阜启程,今日才到,已是耽搁了。”正说着,园中已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一人身高七尺,相貌端正,仪表堂堂,须髯飘飘。
上官羽上前行礼,道:“叔叔安好!”
上官宁回礼道:“贤侄不必多礼。”
枯叶与清风上前微微行了一礼,道:“上官老弟别来无恙。”
上官宁忙行礼道:“原来是两位大师在此,失礼失礼。”
上官羽道:“叔叔半月前来信说已经启程,为何耽搁了多日?”
上官宁道:“只因我在路途中听了一件大事,玄空门被屠灭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了。”众人点点头,韩平听到他说起此事,不由得心里一跳,凝神细听。
上官宁道:“我走水路由海上入江,刚到通州境内,便听说了这件事。无巧不巧,正让我在江边碰到一人,竟是玄空门逃出生天的弟子。于是便将他救了,为了给他治伤,这才耽搁了多日。”
上官羽恍然道:“原来如此,救人危难正是我辈所为。”
枯叶合十道:“善哉善哉,不知这位玄空门弟子是谁,说不定玄空门一案就要着落在这人身上了。”
上官宁道:“不错,我一路风闻了不少江湖传言,不过始终没有定论,只有亲历此事之人才能解出真相。”说着想身后随从吩咐一声,不多时两名随从搀扶着一人从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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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节会不会有些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