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羞辱与自尊的对抗,玄贞当夜终是病了。躺在榻上,冷汗连绵不绝,簌簌自汗孔溢出,玄贞裹着被子,浑身湿透,却牙关发颤,一阵阵的打摆子。
明宪知道她是魇着了,派了很多道士,终究没有办法。
大夫来了好几个,也没有看出毛病来,只开了些安神的方子,汤药喂下去却没效果,
玄贞清醒的很,安神之药毫无用处,乌黑的眸子始终是睁着的,瞪着屋顶。
明宪自然将这件事情查了一遍,众说纷纭,毫无头绪,似是刺客惊扰了,有人说的确看到有黑影从房间里出去,又有人说是阴间事务纠缠,明宪先是换了一群侍卫,而后请道士做法消灾。
却不见任何效果,这都让明宪头疼不已。
后来实在无奈,只好把十三皇子从宫里接出来,玄贞看着活泼可爱的皇子,方好起来。
这日子一过几个月,玄贞就瘦了一圈,且多了些怪癖,首先便是再不入那间温泉。
明宪知道有人传闻闹鬼,便也由着她,准备过几天提早摆驾回宫了。
玄贞养了两日,人参鸡汤从没停过,见十三皇子的脸,皇子还不能说话走路,只能稚拙地在玄贞身侧爬动,轻轻地碰着玄贞的脸颊,然后童真的双眸目不转睛得盯着玄贞,玄贞伸手抱着他,终是露出了笑容,那些汤水渐渐咽得下去,就恢复了精气神,脸色又重新红润起来。
见到如此,明宪方才放心下来。玄贞抱着皇子去找了明宪,其他妃子在侧,玄贞自然表达感激,其他再无。
这些妃嫔,玄贞从来放在过眼里。自己手段狠辣时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日闲来无事,在院中抱着小皇子吟书,坐在石凳上,握着书册,一手揽着三皇子,正念到《谏逐客书》“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在她怀里卧着,乖巧的听着,虽是听不懂却也觉得母后念得好听。
她的声音轻柔,神态温谦,仿佛低声呢喃,却又字字清晰,气定神闲的吟书声仿佛艳阳天的一缕清风,自河畔而来,带着雾水之气,携着草木清香,泌入心脾。她吟的忘情,眉眼温润含笑,却不知树下阴影中,始终有一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宛若时光回溯,倒退至一百多年前,那世淑清怀中揽着慕容斐,倚在凉亭里吟书的光景,那时的他,则在这吟书声里惬意的消磨时光。
许是终于失去,方知曾有过的美景良辰。人生若只如初见,只道当时是寻常。
依斐垂下眼,盘膝倚着树杆坐下,靠着院中那株百年老槐,只听着那熟悉声音的声声吟诵,再不去看他一眼。不能看,看不得。玄贞念了一会,察觉怀中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十三皇子已经合上眼帘睡了,鼻翼微微张动,睡得分外香甜,拇指含在口中,时不时咂一咂,稚拙无比的模样,玄贞失笑,放了书册,将他口中手指轻轻摘了,梦里少了东西,不安慰的皱了皱眉,垂下嘴角似是要哭,玄贞正欲哄,他却到底抵不过睡梦的诱惑,又睡着了。玄贞把皇子抱回给奶娘,回茶室去批阅奏折。算算日子,自己要请的人也快到了。
自己生下三位皇子,算是根稳,今后明宪一死,自己自然会是摄政太后。
所以对于自己的野心,玄贞一向比谁都清楚。
玄贞看着远处悠悠的白云飘浮,心平气和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女官匆匆进来通报,玄贞听闻,点点头,表示嘉许。
打探多日的道长终于被请了过来。
只不过是被人绑了进来。
自然耍了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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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梨花落改编以后,我心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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