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斐,二十年于你而言,是什么概念?”
“也不是很长,看几千次日落,大抵就过去了。而我此生,看了不下百万次。”
依斐垂眸,原来已经活了这么久。然而真正开始活着的时候,是深夜中,那个姑娘仰起头,说着,向死而生。
或许是从那一刻起,日落方才有了意义。
这个女子的温柔,倔强,俏皮,缱绻,一切仿佛慢慢地融进自己骨血里一般,这么多年温柔相守,执手以对。依斐轻轻搂过她的脖颈,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还会在一起,很久。”
圣旨来的时候,淑清对依斐说,“你不必一同去,有些事,只有我,只要我一人才能解决。
依斐默不作声,如神般俯视,带着不屑看着那卷圣旨。
“好。”
帝走在禁宫中,看着天上落下的雪。
偌大后宫,没有她。
只剩一群谄媚讨好的宫人,和一个酷似她的人偶。
“你是后,要担得起这份责任,你知,这本不属于你。”
帝牵起慕容淑和的手,这两双手都那么冰冷。
纵然是父皇母后的旨意,还是不甘心。
“臣妾明白。”那时候慕容淑和说得多么冷静克制,多么事不关己。
说到底,也是自己亏欠了她。
不知不觉间,二十年过去。
是这一刀刀不见形的岁月,杀了她么?
他走进寝殿,却不料,淑清一身赤裸跪在床上,低眉顺眼,满目柔情。
他颇有些惊吓。
“你?!”
慌乱间他脱下龙袍披风,披在她身上。
他看着淑清,上下打量许久,方才说:“你却比我想象得要年轻,好像这些岁月并没有给你带来任何痕迹,虽然多了皱纹,眼神却依然清澈,总有一种力量从你身体里探出来,让人知道,你是多么的美,和年岁无关的美。”
她直视着帝,超然的目光,平稳的语气:“臣妾今晚侍寝”
她身披龙袍,安静祥和,如同对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轻声细语,却让帝惊恐不已,往后一退不敢喘大气。
“璟云。很久没有这样叫你了。”
“现在你可以得到我,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她撩开龙袍,露出浑身上下的肌肤,从床上走下来,走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贴着他的脸,柔情似水吹气如兰在他耳边问:“嗯?”
璟云全身冰冷,不敢造次,抱着她柔滑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轻轻吻着。
其实,好像也没有任何喜悦。
自己所喜欢的,是那个倔强倨傲的淑清,一旦真的这样低眉顺眼,自己怎么就生出一股厌恶之感。
“淑清,我知道,你是假意如此。从我搂着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恨着我。”
似乎搂过这么多人,只有淑和的心跳,每一次都会加速跃动。
他明白过来,是因为,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爱过,恨过,厌烦过,摧毁过,最后舍不得,还是爱。
原来这般曲折的路,淑和也走过。
起初自己为什么没有把淑清招进宫,除了她身残眼盲,还有就是,淑和那若有若无的目光。
“淑清。没想到,你会这样。”璟云看着她,是无奈多过悲凉。
淑清看着他,“是不是,很开心?终于,我低眉顺眼。”
璟云慢慢镇定下来,看着她,“那只是,表面。实际上,你还是那么有胆色。也只有你,敢这么做。你还是你,永远厉害聪明的慕容淑清。受尽各种折磨都不会退后的慕容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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