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进来,擦了二十遍桌子凳子椅子,然后才坐下,过了一会儿,觉得凳子坐的不太安稳,于是低下头看看,把垫桌脚的一册子东西抽出来,一脸惊呆的表情,念念有词,时不时白了王锦鲤一眼。
舒书,这个名字非常占便宜的少年,别人叫他名字都得给他做侄子。所以王锦鲤等人从不叫他名字。此人擅长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活的说出酸爽阳春面的感觉这么一个讼师。
号称长安第一讼师,当然是自封的。
虽然说长得帅,可以任性的人有很多,但是任性的里面脸皮这么厚的,脸皮厚的里面还耍贱的,耍贱气死了人不偿命的,偿命的还要笑脸相迎的,只有他了。
王锦鲤正准备问,大爷您喝点什么,只见舒书开始指着那册子,不屑地扔到一边,“你这是什么账本,从开业起,几乎只有支出没有收入,这样算下来,”他顿了顿,“假设你的亏损银两数额像猪头一样,被安在一辆飞速往悬崖方向前进的马车上,飞速的啊,记住,以每次几万转的速度,我想早就已经掉进悬崖几十万次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也不想啊!”王锦鲤气得坐在一边,不知道为何脑海里想着猪头当车轮的画面感,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我劝你,赶紧关了门,去从事更为有前途的吧。”看见王锦鲤无法自持的笑了起来,舒书实在觉得她脑袋里到底装了啥?
“那你说我能去干啥?现在形势如此紧张,人心不古,我又没背景又没手艺,除了会吃,啥都不会,简直一无是处。”王锦鲤看了一眼赵妈妈暧昧的眼神,虽然劳动最光荣,可是,没有身材和才华,更没有貌美的样子,你不怕亏钱么?
“不,你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你意识到了自己情况认清了自己,你头脑虽然蠢但是很清醒啊。比那些自以为聪明但是头脑不清醒的强多了。”舒书拿起折扇,颔首称是,“我大周最缺乏你这种人才了。”
“你!迟早要把你舌头割下来扔到粪坑里。”王锦鲤站起来,无比激动的说道。
“还是不要吧,粪坑会被我的舌头臭死。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粪坑想想啊。你又怎么面对粪坑啊?”舒书哈哈一笑,淡然自若。
王锦鲤:“……”
自嘲是最高境界的嘲笑,旁人已经输了几个段数。
只见一个华服锦衣肥头大耳的人一步一颤地走了进来,王锦鲤看着他胸前的两块肥肉,比自己的还大,再看了一眼赵妈妈的,第N+1次感受到了长得瘦在周朝不吃香的原因。
“为什么我每次来,都感觉你们吃了苍蝇似的,面部太扭曲了。”你可以看到这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白衣胜雪”的一身白色衣袍,白色冠子,白袍,白扇子,白腰带,白靴子,白裤子,白袜子,白内裤……
也就是说,全身上下除了牙齿是黄的,其他都是白的。
本来穿得一身白,要么是绝世出尘邪魅狂狷女尊文里的男二,要么就是英年父母早逝不畏惧千辛万苦努力奋斗的修仙文男主,要么就是……哦哦,扯远了。他都不是。
来人脸上肥肉太多,眼睛眯成一条缝,瓜子脸,不过是倒着的。上尖下圆,状如水滴。啪嗒啪嗒。
他是长安城里第一大地主的儿子。按照青春腹黑阴暗古代宅斗文的描述是,嫡长子,没有庶母和庶子的干扰。
作为贫民的王锦鲤能够结识这位继承者,主要是出于一份不愿踩死蚂蚁的同情心。因为当时他的的妻子和别人私奔了,哭得死去活来,晕倒在锦鲤酒家门口,王锦鲤把坏掉的酒泼醒了他,使他免于被马车碾死的命运,虽然,王锦鲤也觉得马车碾不动。
这才发现,除了长相以外,他都符合各种文章里对于痴情多金男主角的描写:
浪漫——
“我在花海里为她点蜡”“我给她写诗”“我给她梳头描眉”“在雨中亲昵地吻她”。多金——
“我当年追求她,堆了一座黄金塔。都把他爹吓傻了。分分钟抬轿子过来。”
温柔——
—我对她每天都是笑脸相应,可她总是一副很不愿看到我的样子,我会突然给她小惊喜,会默默给她一些好吃好玩的,穿上最美丽的衣服接受世人的羡慕眼神。在别人说她爱钱的时候一起忍受并解释世人对她的误解。
结局——
她还是和长相帅气的管家私奔了。赵妈妈叹气:尊夫人真是蠢,竟然为了一副皮相放弃了一座金矿。
王锦鲤叹气:尊夫人看来是人间痴情女子,为了真爱。为什么走之前不卷走家产?
舒书摇头:你既然娶了一个不爱钱的女子,怎么能怪人家爱相貌。你才是蠢。等你娶了一个爱钱的女子,你又会嫌她爱钱。等你娶了一个既不爱钱又不爱相貌的女子……算了,你还是喜欢男人吧…但是别看上我!
哦,对了,他叫楚忆情,连名字都是一股侠骨柔情红颜薄命武侠文男主,或奋斗不止生命不息修仙文中大情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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