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仁智宫3

”杨思礼官职不高，而杨恭仁和杨师道对朝中之事向来守口如瓶，但是这件事轰动太大，群臣议论纷纷，因而杨思礼东拼西凑知道了整个经过。

    杨如烟沉默许久，低声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终于知道了杨文干一事的整个经过，杨如烟心中竟然波澜不惊，没有害怕，没有惋惜，没有感慨。当年她听人说起洛阳之战，洺水之战，战事的残忍让她数日食不甘味，可是多年之后，她先后认识了李世民、李元吉，他们并不是想象中冰冷的样子。只是人都有欲望，欲望多了，便少了情义，多了冷漠。他们身在漩涡的中央，必然有许多的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杨思礼笑了笑：“帝王之家，纷纷争争自然不会少，可是普通官宦人家，也未必是风平浪静。”杨思礼这样说，并不是想规劝杨如烟嫁入李家，他只是说说自己心里话。杨家的女子，自然不会嫁入普通人家，即使不是李家，也必然是不逊于杨氏的望族。名门望族，无事则宁，有事则不免是大事。

    杨如烟勉强地笑了笑，天色不早，她便和哥哥告辞。杨思礼送她出来，又道：“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

    杨如烟点了点头，转身去寻杨洛兮。

    杨洛兮已经躺下，杨如烟抱膝坐在她的旁边。杨洛兮见她发呆觉得好笑：“想什么，儿女私情？”

    杨如烟看看她，冲她羞涩一笑。

    杨洛兮坐起来：“被我说中了吧，不过这有什么好想的？公主是一定要你嫁给她的好弟弟了。”

    杨如烟撅嘴道：“乱讲话。”

    杨洛兮道：“我怎么乱讲了？你到府中这几日，我每次见到公主，她都会提起你呢。”她凑到杨如烟耳边道，“你怎么想？”

    杨如烟犹豫道：“如果我不愿意，那会怎样？”

    杨洛兮揉揉眼睛，复又躺下：“那要看我父亲的胆量够不够了。不过你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最晚明年，你总是要被嫁出去的。难道你想嫁一个陌生人？我看你和我一样，都是不擅言辞的人。我们真要嫁给陌生人，洞房花烛夜，恐怕都没有话说。与其嫁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还不如嫁一个你认识的人。我先养足精神，明早再和你细说。”她朝里翻了个身，合上双目。

    杨如烟也躺下，她现在还不想谈婚论嫁。但是如果她现在不愿嫁人，杨恭仁会不会很是为难？而她以后又会嫁给谁？

    杨洛兮突然又坐起来道：“我想讲几句公道话。”她见杨如烟怔怔地望着她，又郑重道，“其实，我也只会讲公道话。我虽然不清楚齐王的为人，但是我对公主最了解不过了，公主是我见过最宽容，最公允的女人。齐王和公主来往频繁，我想，齐王的为人应该也很不错，你嫁给他，应该不会受委屈。”

    杨如烟轻轻将头别了过去，也许，杨洛兮说的是对的。她和李元吉也相识许久了，有了桂阳公主这层关系，他似乎变得更加值得信赖。只是，李世民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两月有余，她心里却依然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