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醒过来。
她不确定他听到多少,但是,重点,也就一个。
苏墨暗暗闭了下眼睛压下心底的那股子酸楚,再睁开眼时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略显低哑的嗓音在暗夜里犹如被敲响的大提琴的音调。
“我那天过去当真是凑巧,里面那一幕也真的是把我吓坏了,我拿着DV不过是吓唬苏承源罢了,当时我整个人都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上真去录像。那个时候我爸跟你爸的斗争我多少知道些,我也真害怕得为这个事情牵累到我爸爸,要不然我才不会插手,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唔……”
“爱怎么样怎么样?”
身边的男人猛的翻身过来,裴琅双手撑压在她的肩胛骨上,力道大的让苏墨疼的哼出声,他整个人翻身压在苏墨身上,阒黑的眼眸在暗夜中闪着冷凛的光芒,他死死的盯住苏墨,唇角划出的弧度那么寒冷。
那是裴琅有生以来受的最大的侮辱,当时没要了苏承源的命早已经是他手下留情。就算现在想起来,他的全身的细胞都会陷入战斗状态。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整个人就犹如被注射了激素的怪兽,暴力和鲜血时刻的伴随着他。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那样的事件,简直就是不能忍受,现在想来,苏墨觉得自己可以理解。
他的视线太过犀利,苏墨微微侧开眼去,“阿琅,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次并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你的资料留下来。”
男人鼻间溢出轻哼,手里的力道逐渐减轻,苏墨暗暗吁了口气,她想,他最起码有一点点信了。
“然后呢?继续,大半夜里说这些别告诉我你只是想要谈心。苏墨,你没那么高的兴致吧,还是说我没喂饱你!”男人的话三分强势四分讽刺,苏墨的脸色在暗夜下乍红乍白,她深呼吸几下,决定不予理会这男人嘴里的不正经。
“然后就是,裴公子,我再继续呆在你的身边也当真不会再有别的意思,我这样的女人你随便找就能找到一大把,你放开我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就像五年前你说的话,我苏墨永远不再踏足白沙市。”
“苏墨,你没听过有句话叫做此一时彼一时吗?”
……
“这就是你要说的,秘密?”
男人手掌掩着肩胛骨往两侧划开,略显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圆润的肩膀,裴琅双眼盯住苏墨,仿佛寄希望她再说些什么,可他看到的,却是她语带铿锵的音调。
“是。”
一个字,狠狠的划开了两人的距离。
*
遇上周末,苏墨呆在家里连动都不想动,裴琅一大早就已经出去,她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到别墅里车辆启动的轰鸣声。她裹着被单站在窗口,望出去时恰好看到流线型的跑车那一抹尾气。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苏墨正坐在阳台的落地窗边上晒太阳,冬日暖阳,透过玻璃面射进来,只让人觉得满身满心的暖意,苏墨拿起手机,一个陌生号码。
可是,声音,却并不陌生。
“我是萱童的妈妈。”
一句话表明了身份,也宣告了所属权,苏墨拿手指轻轻敲了下额头,她唇角溢出一丝笑意,眼神越过玻璃窗望向遥远的地方。
“你好,沈夫人。”
“约个时间,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哦!好好谈谈?沈夫人,我们之间还能谈什么呢?”唇角溢出讥讽,苏墨站起身几步之后坐进阳台的摇椅上,她舒服的晃动摇椅,非常有耐心的跟她聊聊。
“苏墨,你别跟我这样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裴琅和萱童的婚事是注定的,你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好处,尤其是你。你好好想想,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
苏墨冷冷哼了声,“沈夫人你还真的是大方。不过,要真的谈谈条件也不是不可以,你选个地方,我跟你面谈。”
挂了电话,苏墨在原地坐了片刻,今儿阳光明媚,天空蔚蓝无云,难得的好天气。苏墨失神的望着外面,这些天来,她一直都在想着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她没有太大的野心,不过是想平静的过日子而已,所以她不想也不能被任何人绕进去,无论是苏承源还是裴琅。
而耿云,无疑就是她另外一条路的最有利的支持者。
她不过是想要悄悄的离开,这样的事情,对苏墨或者真的有难度,但是对沈夫人那还真的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