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姓王的奴隶贩子又极想做成这笔生意的缘故。
站在厅上的这些奴隶俱都衣衫褴褛,瑟缩着不敢抬头。说是十五六、十八九,但可能是衣食极差,看身量也不过十四五岁罢了,还都是些孩子,但比之外面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人看上去还是精神多了。二哥看着这些奴隶也愣怔了一下,回头低声问我:“妹妹,你看怎么样?”
我叹口气道:“二哥,你再去看看,若有中意的,就挑两个带走。其余我留下了,回去调教个把月,吃几天饱饭,也许还能长出个样儿。”
二哥围着几个男奴隶转了几圈,又伸手捏了捏他们的骨骼和肌肉,皱着眉,似乎也不甚满意,但还是勉强挑了两个岁数较大且也稍微壮实些的男孩。我把钱算给了那个奴隶贩子,起身带这十一个孩子离开。这种讨厌的地方实在是让人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
走到那些调教奴隶的地方,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里又在鞭打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与一般奴隶哭喊求饶不同,那少年虽然被鞭打得浑身颤抖,却只是双手抱头,屈膝侧卧在地下,把肩背及臀部腿部露在外面,却紧紧的护住了头脸和胸腹部。在不能抵抗外力的暴戾打击时,这可能是最好的一种防卫方式了。
我指了指那少年:“他是谁?”
正送我向门口走的奴隶贩子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噢,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子,刚刚侍月阁来挑人,原是看中了他,哪知道他不但不听话,还一头撞得侍月阁的大管事摔了一跤,差点吹了一笔大生意。这小子的脾气,就是将来被人买去也有他的罪受,倒不如在我这里打老实了,将来也还少吃点苦头。”
我看了看二哥释之,想问问他侍月阁是个什么地方。吕释之摸摸鼻子,居然有几分尴尬,咳了一声,含糊的说:“侍月阁嘛,就是,就是,附近的一个,嗯,小官馆。”最后三个字他说得飞快,倒像生怕我听得清楚了。
这世道,也只有这种营生才生意兴旺啊。“这人,一贯钱,我要了。”我说。
“是,是,大小姐真是好心肠,见不得人受苦,这小子跟了大小姐可是有得福享了。”奴隶贩子一脸喜色,估计这个少年在他手里也算得是茅厕里石头又臭又硬,能早日脱手,也算是甩掉一个负担了。
我打量着被带到眼前的这个奴隶少年,五官很俊秀,但明显是营养不良,脸色枯黄得一丝血色也没有。一双眼睛倒还有点神采,与一般奴隶瑟缩回避不同,居然与我对视了一下,才迅速垂下了眼帘。
“我不是什么这个阁,那个阁的。”我淡淡的说,“买你回去不过是缺人手干活。你若愿意就跟我走。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那少年静了一下,突然扑嗵一声跪了下来,低声道:“我,我跟小姐走。”
“你叫什么名字?”
“审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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