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怕不是你昨夜酒喝多了,今日脑子坏掉了?若是你得知了此人的身份反而视而不见,既不邀请也不拜会实与官场礼制不合,这才会让人怀疑你是不是与之为敌或是参与了那些事。唯有你大大方方,做的最合情合理,才会让写信之人觉得你是问心无愧,只是官场之人的明哲保身,这样两边才不会都得罪。”
陈楚河闻言有些尴尬的笑笑,“昨日酒吃的的确有些多,还好有寒儿你在,不然我这浑浑噩噩的还真的坏了事。”
两百身穿铁甲的城防军铿锵的进军城隍庙。
云雪澜三人本欲返回客栈,围观之人中却有一人高声喊了一句“他们是杀人犯拦住他们。”
本已被吓的三魂七魄丢了两魂的围观之人,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竟然自发的围起一堵人墙
要拦住三人。三人并未理会,既不将这些愚民放在眼中,也不愿与他们多做解释。长了眼睛的人看不到那侏儒脸上的胡痕?若是不敢探查尸体因而未辨认清楚,那么女子手中的软剑众人也瞧不见?先前女子对云雪澜出剑可是有目共睹。
云雪澜如是想着却摇了摇头,人在这般恐惧之下,早已失去辨别是非的能力。就像一只只在黑夜中漫无目游荡的孤魂,充满畏惧。而先前人群中那一声大喊,就如同召集孤魂野鬼的哨鸣,驱使着这些丧失理智的游魂,并非人欺而是自欺欺人。
三人向前迈步,众人便缠斗着向后腿去。与其说是众人拦阻三人,倒更像是三人在逼迫众人后退。“大家不要怕,他们难不成还敢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不成?”又是一声大喊从人群中传出。像是给这些鬼魂背后都贴上了什么悍不畏死的符咒一般。众人竟真的停住脚步。虽然眼神中已经闪烁着惶恐,可直到他们眼中的这三只恶魔逼近,也依旧不曾后退。
在这一刻,云雪澜心头先后浮现出两个念头。
若是南梁铁骑扬尘,兵戈直指我大夏时,在场之人可否依旧悍不畏死?这一州之人,这一国的百姓,可否依旧站立成人墙阻挡南梁兵马?你们究竟是真的不怕死,还是知道自己不会死而沽名钓誉?
若是将来,我们云家军同今日一样,扫除敌患,而你们却被一叶障目,难辨是非,阻我云家儿郎攻伐,断我云家儿郎退路,甚至在背后给我云家儿郎捅上一刀?我们当如何?像此时这般身痛更心痛?还是对你们拔刀相向?z
城防军的驻地,有一座鼓楼,鼓楼是城中最高的建筑,站在其上可以俯瞰整个仙福城。鼓楼本是城墙的旧址,后来城池扩建,拆除了原有的城墙却将这座鼓楼保存至今,划归给了城防驻军。
此刻在鼓楼之上一男一女并肩而立,一名身着翠衫的年轻女子扶着栏杆看着下方被众人围住的三位身影。女子身侧的英俊男子则是目光随着城防军的队伍移向事发之地。
“能确认是他吗?”男子问道并未转身。
女子轻声应了一下表示肯定,看着那个红袍身影的眼神中满是惊奇与玩味。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女子的异样,男子侧头捕捉到女子双眸中的异彩,“对此人动了心思?”男子的语气中略带一丝调侃。
“哥!”女子瞪了一眼陈楚河,却并没有寻常女儿家的娇羞,眼神中的神采不加掩饰,“此人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哦?”男子看着身旁女子,嘴角蠢动着似乎在忍着笑。
“传言此人是个废物,不仅无法修武,且为人色厉内荏,顽固任性。若不是有云隐山庄的势力庇护早就是一具尸体。可今日一见,却知传言为虚。”
“何以见得?”陈楚河斜靠着身后的一面牛皮巨鼓。
“若真是传言中所说,面对在场众人,他大可以直接出手离去,而他却隐忍不发,倒是颇具云家门风,这还不够?”见到男子笑着摇头,女子撇撇嘴道:“原来兄长是拿我寻开心。”语气中颇有不满。
“我怎敢,怎敢啊。”男子哈哈大笑,“只是见你第一次对一男子这般,为兄便有些好奇。这人除去云隐山庄少庄主这重身份,还有什么值得我妹子对其评价如此之高?”
“哥你莫要忘了信上之言。来信直言信誓旦旦说只有两人,且言辞间志在必得。可如今却是一行三人,毫发无损。你还不明白?”
还不待男子回话,女子接着说:“哥,你愿信你妹子一回?与我豪赌一场?赢则祈安可期,输则万劫不复。”
男子见到眼前女子这般郑重,便收敛了先前的玩笑神色,“我自然信你,若不是你这些年为我筹谋,我怕还是个伍长。只是你究竟要赌什么?我倒不是害怕输了以后万劫不复,只是在这衔福城做个城防将军真的腻了,难不成还真要做一条盯着云隐山庄的柴氏看门狗?若真是有那一日,也不过是炮灰,何以真的有所作为。”
女子闻言,只道一句:“我改变主意了。”不待男子反应,便纵深一跃而出跳下鼓楼。如一只翠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落向云雪澜一行人的所在。
众人皆痴翠蝶舞,不知寒心慕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