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已是春深时节。京城仍是细雨绵绵,街道上泥泞不堪。
相较于金陵街道宽洁,至于京城的街道,无疑逊色多了,冬季时尚可行,至于春季深时,天晴久了到处是浮埃,下雨则沟渠漫街。
古往今来,京城从来都不是宜居城市,可无数人仍削尖了脑袋,往这里挤,因为这是天下最大的名利场。
林若愚身着官服,正式奔赴翰林院入职,翰林院在东街上,紧挨着玉河和皇城。
在大乾朝,翰林院有着储相摇篮的称谓,就是因为翰林院作为皇帝顾问机构,可以经常在皇上面前刷脸,另外翰林院负责的制诰史册文翰考义制度修正文书等事务很能锻炼人。进士进了翰林院,能够得到充分的锻炼,还能在皇帝面前耍存在感,锻炼了能力,储存了政治资本,翰林院担当的起储相摇篮的称谓。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翰林院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成为储相,步入要职的人却不多......
林若愚在半路碰到了赵山才,一起到了翰林院衙门门口,向值守差役出具了文书,便顺利进了翰林院。
今日是新晋进士入职翰林院的日子,翰林学士承旨傅翊便早早的来到了翰林院,等待新晋翰林入职。
这大堂有些宽敞,风儿嗖嗖地往里灌着,暮春的天气,竟让他感觉有些寒冷。但他犹自微微一笑,对着坐在高处的傅翊拱手一礼,道:“学生林若愚见过学士大人。”
傅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你已经考中状元,虽然说学而优则仕,但学问却贵在持之以恒,你可不要因为入仕之后,就放下学问,要知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你明白吗?”
“多谢学士大人教诲,学生定当牢记于心。”林若愚恭敬的说道。
“你去报道吧。”傅翊点了点头说道。
翰林院背靠西苑,因为受重视,衙门规模还蛮大的。三进的署衙,一排排的办公房舍分列左右,头一进是正式办公场所,林若愚在差役的指点下来到了负责新晋翰林报道的厅堂。
负责报道的是两位的侍读学士。
一个侍读学士年近五十,叫屈东源,另一个侍读学士稍微年轻点,四十出头的样子,叫罗璟,前者是承天三年的探花。后者科晚一些。是承天十二年的状元……翰林院里最不稀罕的就是高学历。
所以在两前辈面前,林若愚从那方面讲,都是后辈,只有乖乖站着听训份儿。
不过两位学士也没有,因为是前辈就怠慢他们,客客气气的请他们就坐上茶说话。
林若愚并没有因为两位学士的礼遇而飘然,他彬彬有礼道:“后辈晚生,侥幸得中,实在是惶恐的很,二位师长莫再行折杀了。”
赵山才也温文尔雅的笑道:“是的师傅,规矩不能乱。”
二位学士不由暗赞:“都说这一科的一甲鼎都是少年得志,却丝毫不见骄狂之色,实在是难的啊……”
大家都是三年才三的一甲出身,是以天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罗璟温言道:“年青人正是朝气蓬勃,谦虚是好的,但是失了朝气就不好了呢,呵呵,来坐下喝茶,我们边喝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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