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质问没什么道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被林子宁这么一说,心里倒来了气,硬气道:“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这般假惺惺的提醒。哦,你是怕我把你的底细都给抖出来吧?”
说到这里,蚌云瑶很是俏皮地转了一圈,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可不会自讨苦吃。此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此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从今往后,世间再无蚌云瑶,只有宁云心。”
林子宁懒得和她怄气,淡淡地说道:“你先休息,我去收拾收拾,三个月不通风,还是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宁云心在斗湖之中,不是家里的小姐,就是斗福宫里的夫人,可以说是双手不沾阳春水,自然不会有帮林子宁收拾屋子的念头。
听林子宁说要去收拾屋子,宁云心就说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倒是个会过日子的,你去忙吧,我自己待着就行。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再去吃饭吧。”
宁云心的话,让林子宁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是还把自己当成夫人小姐呢。不过林子宁带是有些度量的,倒没有为这事着急。
三个月没有开窗通风,屋子的气味自然是不好闻的,再加上暴雨时下时停,断断续续下了将近一个月,收拾屋子还得费些功夫。
不过林子宁如今已非是凡人,用不着打水洗布抹桌扫地浆洗衣被,只需使出几个清洁术就可以了。
半个时辰不到,林子宁就将屋子收拾好了,并在东厢房给宁云心收拾出来一间屋子。
这时,倾盆大雨终于停了,趁着大雨停歇,林子宁带着宁云心出去买了几套成衣,晚饭也顺便在外面吃了。
回来的时候,皓月当空,繁星簇拥,宁云心忍不住好奇,问林子宁道:“林子宁,你之后可是有什么安排?”
林子宁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怎么?我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宁云心道:“我怎敢要你林大少爷向我汇报,只是好奇你拒绝刘东家之后有什么想法罢了。”
林子宁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繁星,回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你看,今天的月亮亮得很啊,东海大潮应该都退了吧。”
今天是宁云心真正离开斗湖的第一天,从此以后,她的身份就是一个没有跟脚,无家可归的宁云心了。
顺着林子宁的手势,宁云心也抬起头看着星月交辉的天空,忍不住赞叹道:“真好看,我还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夜空!”
说完这话,宁云心又把头低下来,轻声道:“小时候,我娘也会带着我去湖边,看着夜色,那时候可快活了。”
话到此处,宁云心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不再说话,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流。
说道母亲,林子宁也是有些伤感,他没有安慰正在流泪哭泣的宁云心,也是暗自伤感。二人回到大元坊,刚进院子里,就听到黄恕在外面叫门:“林公子在吗?我是黄恕,我家公子想请林公子过府一叙。”
今日上午交谈时,林子宁得知费伯铭等人在大元坊租了一个院子,倒是和自己的院子离得不远,便也说了自己的住处。想不到今日夜里,费伯铭就要找自己谈话,不知道他找自己要说什么。
林子宁让宁云心先进屋休息,自己则出门去找费伯铭。
说起来孤男寡女待在一个院子里确实有些不大合适,但是宁云心独自一人跑出来,身无分文,林子宁一时间也不好把人家往外面赶。
林子宁想着,反正自己在镇海县也待不了多久,等自己走时,正好把这个院子送给宁云心,也算是好人做到底吧。若是宁云心机缘好,或许都用不着林子宁给她留什么东西。
林子宁跟着黄恕在门口左拐走了一百来步,有向右拐,过了两个巷口,就到费伯铭一行人住的院子。
到了院门前,黄恕让林子宁稍待,自己则上前喊门:“老徐,老徐,我把林公子请过来了,你快过来开一下门。”
虽说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一道木门也起不到什么遮挡阻拦的作用,但毕竟是在凡人聚居之地,大家没有修道之前也是如此过日子,养成了习惯,没有说大门不开翻墙进去的。
黄恕这么一喊,里面徐巨立马就回应了:“来了来了,马上就开门。”
林子宁一进院子,就看到费伯铭和法明和尚二人立在正堂门前的石阶上。
看到林子宁,费伯铭立刻说道:“这么晚还要请林公子过来,真是抱歉,还请林公子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