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身找也不迟呀!”
子衿并没有关心这个问题,而是又问道:“有狐大哥,你知道知白先生的住处吗?”
高有狐微怔了一下,旋即往窗外一指:“听说就在长街尽头的一个巷道里。”
……
……
梦语殿下回到皇城以后,依旧是深居简出,几乎从未照面,朝堂之事还是由南宫大人代为执掌,自己则在那密室里终日与白猫精灵为伴。
不过这次御驾亲征确实使她心性大变,她不在是那个坐在婵娟殿执掌天下生死贪恋权力的年轻女子,而更多的是把时间放在思念一个人上。
自从回来以后,她就感觉心里多了一块始终不着地的石头,思维已经不由她做主,随时随地处于分散状态。
梦语殿下抚摸着精灵漂亮的毛发,那幽幽如阴曹地府里散发出的绿光映照到她的脸颊上,透露出些许憔悴,她总是自言自语道:“我既不是真实的殿下,又何苦深居于此?”
久而久之这句话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而那白猫精灵无疑是她唠唠叨叨里最大的受害者,有时候它也会用叫声来反抗她的暴行。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因为她的心里装着另一件魂牵梦绕的事。
“回春反叛固然该死,可这满城的百姓却是无辜的,殿下何必要将他们统统杀死,就不怕遭天谴?”每当她想起他时,少年临别时的这句话就像针芒一样刺破她的心脏。她不禁有些发狂。
“去你娘的天谴,天下人就只有你一个人是君子?你这个虚伪的小人,难道你没杀过人,死在你刀剑之下的人就没有一个是不无辜的?”她终于怒吼道。
那白猫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破了胆,一激灵从她怀里蹿下,化作那龙椅上的塑案。
……
……
涂山城的夜晚格外漆黑,那盈盈白雪已经不足以照亮整座城,红月当下却在那片漆黑领域里点缀上一层猩红。
子衿一个人走到了高有狐说的那条巷道,地面上的积雪以不厚实,宛若一层淡淡的白砂,走在上面软绵绵的,没有丝毫脚踏实地之感。
那巷道极其宽敞,几乎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迎接他的竟然是白日里那个极不友善的店小二。他明显比白日胖了许多,脸上满是赘肉,像极了一个杀气腾腾的屠户。
红月的光辉撒到那店小二的脸上,透出一抹诡异的阴鸷,他的步伐极其放荡,几乎一步一裂砖,好像他就是这涂山城的主宰,任何人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吧?”那店小二先开的口。言语里夹杂着无与伦比的自豪。
“确实没想到。”子衿冷冷道:“不过你马上就会从这里消失。”
“呵,好大的口气。”
那店小二嗤笑道:“不瞒你说,我年幼的时候就是这涂山城里赫赫有名的屠夫,我杀过的猪马牛羊不计其数,就算是那广寒宫里调戏嫦娥仙子的猪刚鬣下凡,我也不用补刀就可以将它一刀毙命。”
“哦,是吗?”子衿平静道:“那这么说我今天可是遇到对手了。”
“对手?”那店小二冷笑出声,他再次以诡异的目光重新打量一番眼前的毛头少年:“真不知你有何本事,也配做本天君的对手?”
子衿不再说话,目光如箭般死死盯着那店小二,手里的承影剑震颤不已。
那店小二突然扒开本就稀薄的衣衫,双手用力撕破他肥硕的肚皮,那本该装着肝脏肠子的肚子里竟只有一把短小精悍的杀猪刀。
他皱了皱眉,心一横竟伸手将那杀猪刀取出,又严丝合缝地将那肚皮合拢,刀锋雪亮,透着丝丝寒意。
“你不问我为何取了性命?”店小二最后问了一句。
子衿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不问!!!”
话音刚落地,子衿便感觉额前有劲风拂过。
那店小二是个胖子,身子极其壮实,看上去像一座小山包,而他的动作却又带着与他身形不相衬的敏捷。
只是眨眼的一瞬,那杀猪刀便已掠至子衿的面门,子衿虽感到惊愕但动作不停,只是一个简单的咧脚后仰便躲开了那势如破竹的一刀。
那杀猪刀斩落在子衿双脚中间的青砖上,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刀气竟在子衿衣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幸好不及皮肉。
不过对于追求一刀毙命从未补过刀的他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